如今的玄武門內,只要沒有訊息傳出,李雍和就是真真正正的孤立無援。

玄武門外,被李雍和安排外道路兩旁的雍和衛以及那種江湖死士仍在耐心等待著他們的目標出現。

但恐怕他們絞盡腦汁都不會想到,如今他們的主子正從獵人轉變為獵物,生死就在一線之間。

在玄武門外有家已經開了十年的酒鋪。

鋪子的老闆是個已經上了歲數的男人,膝下無兒無女,甚至大半輩子了連個婆娘都沒有討到。

沒有人知道酒鋪的這個男人姓什麼,叫什麼,只因為他膝下無子又不知道是誰調侃了一句“寡漢子”,繼而傳開了的鄰里街坊也就抬頭不見低頭見地叫一聲“瓜漢子”。

不過酒鋪的男人也不見惱怒,恰恰相反,他還會笑呵呵地應下。

因為酒鋪的酒都是他自己釀的,酒香醇厚,而且又積攢了極多的常客,所以酒鋪的生意向來很好。

有人曾私底下算過一筆賬,竟然發現這些年他們口中的瓜漢子掙下的銀錢竟然能夠在城東買處極為不錯的宅子,所以這個訊息傳出去後也不是沒有人給他介紹親事,雖說黃花閨女有些難度,但那種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還是可以考慮的。

但瓜漢子對自己的終身大事好似全然不放在心上,每當媒婆上門來,他也只是笑著搖搖頭說“再看看吧”。

吃了幾次“閉門羹”後,也就再沒有媒婆找上門來了。

這日,本就熱鬧的酒鋪內穆地走進一位身穿白衣長袍眉心生紅痣的少年人。

當他走進酒鋪後,環顧一週,然後目光就落在櫃檯邊瓜漢子的身上。

後者衝著他點頭致意。

“出去。”封天山的聲音猶如洪鐘大呂般蘊含著神聖不可違背的法意在本就不大的酒鋪內響徹開來。

本來在酒鋪內把酒言歡的眾人聞聲心中生不出半點反抗之心,皆是連滾帶爬地跌跌撞撞逃了出來。

“我這個人喜歡清淨。”封天山從懷中取出一枚金錠放在桌上,“損失我給你補上。”

他不在乎山下這種黃白之物,他只是想在這安靜等待著李雍和嘴中所說的那個李濟民的出現。

然後他不知道的是,某人似乎也並未看中這枚金錠子。

酒鋪的男子緩緩走到封天山桌前,面帶笑意地問道:“聽你的口音,似乎不是城裡人?”

封天山點點頭,“確實不是你們這的。”

男子點點頭,含糊不清地嘀咕道:“那應該就沒錯了。”

不明所以的封天山神情怪異地看向這個男子,後者要麼是在裝神弄鬼故作高深,要麼就是深藏不露大隱於市。

“放心,等你的不是我,另有其人。”似乎是看穿了封天山的心事,將酒鋪開了十年之久的男子淡淡說道。

話音剛落,就有一人自酒鋪外走了進來。

那人一進門,目光就落在了與酒鋪明顯格格不入的封天山的身上,“孫子兒,又見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