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天山剛從這番話中回過味兒來,酒鋪外便緩緩走進一人來。

他聞聲驀然轉身,見到了那張日思夜想的面孔。

雖然僅僅只是見過一面,但那張青嫩且堅毅的臉龐卻被他烙印在了腦海中。

而且因為先前在他手上失利的緣故,那張面孔的主人如今已經成了封天山的一塊心病。

若不能夠及時剷除,後者極有可能會演化成了追求大道路途中一道難以逾越避無可避的心魔。

見到正主終於現身了,酒鋪的男人咧嘴一下,然後極為“識趣”地退了下去,重新回到了櫃檯旁,將今日之前的賬簿好好攏一攏。

或許從今日起玄武門外就再也沒有這間酒鋪了,又或者從即日起他也再不會出現在太安城內了。

“好久不見。”身著白衣,將那柄靈犀仙劍橫置身後的隋便笑吟吟地看向封天山,主動開口道。

從些許詫異震驚中緩過神來的封天山死死盯著那張面孔,沉聲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其實他想說的是你怎麼敢出現在這裡?!

隋便同他沒有半點客氣,徑直走到他面前,然後從酒桌下挪出一張長凳坐了下來,反問道:“怎麼?難道你出現在這裡不是專程為了等我?”

封天山原本想出言否定,但他之所以答應李雍和替他擒拿住李濟民,就是為了要將許久沒有動靜的隋便找尋出來,最不濟也要讓他為了李濟民主動找上門來。

但是他卻沒有想到李雍和與自己的計劃根本就沒有走到那一步,只是稍稍等待了一番,那條比李濟民遠有價值的隋便就咬鉤了。

與此同時,他還想明白了一點,那就是既然隋便已經主動找上了自己,那就意味著這個在李雍和看來萬無一失的計劃已經走漏了風聲。

既然隋便主動找上了自己,那此時李濟民多半也已經對上李雍和了。

在突兀之間尚未來得及準備的李雍和又怎麼可能是李濟民的對手呢!

“蠢貨!”封天山心中暗自咒罵一聲,道。

如今他已經不會去想這種機密的訊息又是如何洩露的,再說這是他李雍和需要操心的問題,而自己眼下如今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看來那夜你身上的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封天山笑眯眯地說道。

隋便則是看似漫不經心地應道:“也多虧你的境界修為還沒到家,出手的威勢不及你師尊的一星半點,不然我如今也不會平安無事地坐在這跟你聊著天。”

聽到這句意味深長的嘲諷聲,封天山冷哼一聲,猛然起身。

他居高臨下看向隋便,一字一句問道:“說,杜行甲究竟在何處?!”

聽到杜行甲這個名字,站在櫃檯旁正在將手中算盤打得飛起的那個男子微微抬眸,不著痕跡地瞥了封天山一眼。

而依舊坐在長凳上的隋便長眸微眯,眸底深處閃過一縷“果然如此”的神情,然後不動聲色地反問道:“你有這功夫在這問我還不如直接找到杜叔問個明白。”

其實這些時日以來隋便也沒有杜行甲的半點音訊。

自從那日清晨隋便將玄凰“借”給他後,杜叔至今未回。

不過眼下既然封天山主動詢問起杜叔的行蹤,那就表明杜叔與那個天霜山山主鴻雲子並未迴天霜山,最起碼現在杜叔依舊在與其捉對廝殺。

而且看封天山眉眼間那抹難以掩飾的焦急神色,在那場交手中多半還是天霜山之主鴻雲子落於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