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招中可是很久都沒見到過血色了。

而且她們也不認為這位瞧著走路都虛晃的年輕男子來紅袖招是特意找樂子的。

隨著隋便一行人走進紅袖招,帶進來的肅冬寒意將樓內的溫香迤邐的胭脂氣盡數打散。

那群鶯鶯燕燕中已經有不少人裹了裹肩上的裘巾。

原本她們也沒瞧出這位滿身血汙的年輕男子的身份,但當有人認出走在其身後的紫芝時,已經有玲瓏心思之人猜出了前者的身份。

要知道紅袖招最不缺的就是訊息,所以樓內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那日在神武大道上將紫芝從太子殿下手中搶走之人就是隋便。

而如今紫芝又跟隨在此人身後,那麼這個滿身血汙瞧著連站都站不穩的年輕男子的身份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瞧著紫芝出現後,紅袖招內所有人懸著的心也都放了下來。

再怎麼說紫芝也是紅袖招出身,她們也算一家人,這天底下也沒有一家人坑害一家人的道理。

雖然紫芝平日裡清冷得很,總是給人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但再怎樣也不會做引狼入室這種事。

“紫芝姐。”那群鶯鶯燕燕中有人喊道。

紫芝聞聲望去,沒有過多言語,只是點了點頭。

她與她們雖然同在紅袖招,但算不上熟悉,頂多就是見過面,甚至話都沒有說過幾句。

“紅魚在哪?”隋便嗓音嘶啞地問道。

被隋便問話的那名女子對上他那雙寒芒凜冽的眸子,嬌軀一顫,嘴唇哆哆嗦嗦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她也服侍過軍中的幾位實權校尉,也都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身上積攢了實打實軍功的,但卻從未在那幾人身上感受到如此緊張的壓迫感。

“她此時應該在樓上。”見到那個柳眉杏眼水靈秀氣的女子遲遲不敢開口,紫芝走到隋便身邊,主動開口道。

隋便聞聲瞥了她一眼,然後不著痕跡地點點頭,徑直朝樓上走去。

原本還有幾個龜公想要攔下隋便,但隋便只是冷冷看了他們一眼,他們就如遭雷擊,被那股濃郁到近乎實質的殺氣給震懾得呆愣在原地,不敢挪動半步。

原本房玄策想要陪隋便上樓去的,但卻被他以眼神拒絕。

他要自己一個人去見紅魚,哪怕他身負重傷步履維艱。

“他為什麼會很多執著於見紅魚姑娘?”房玄策見到拾級而上的隋便,不解問道。

同樣是被這個問題困惑的紫芝搖搖頭,“不知道。”

她只是猜到了隋便來紅袖招是要見紅魚,但是為何非要見她一面她也想不明白。

隋便不急不緩地登上紅袖招的閣樓,在門前見到了守在門口昏昏欲睡的綠荷。

隋便悄無聲息地一步越過綠荷,然後輕輕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繡房之中,有一紅衣女子正在對鏡貼花黃。

滿頭生白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