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便抿了抿薄唇,說道:“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紫芝嗤笑道:“我可不知道。”

不想再同他糾纏下去的隋便話鋒一轉,淡淡問道:“可以嗎?”

這句話是同老寅講的。

“小主子,當奴才的就不能同主子說不可以。”瞎子老寅正色道。

旋即他又面露追憶之色,緩緩道:“當初老奴進宮是由一位老公公帶著的,現在老奴還記得那個病死在床榻的他說過這樣一句話,‘當主子詢問我們當奴才意見的時候就已經頂瞧得起我們了,我們萬萬不可不知好歹得寸進尺’。”

“所以。”老寅頓了頓,深吸一口氣,豪氣萬丈地說道:“今日小主子想去哪我們就去哪,偌大的太安城就沒有咱們去不得的地。”

被他背在身後的隋便沉吟了片刻,然後神情堅毅不容置疑地說道:“老寅,你不是奴才。”

老寅聞聲臉上神色一陣恍惚,等到他回過神來後,他重重地點頭應了一聲,“哎,小主子說不是那就不是!”

將這兩人的一番話盡是聽在耳中的房玄策面露感慨之色。

所以說李濟民可能會是一個好的皇帝,但他絕對做不到像隋便這樣。

所以隋便只能夠是隋便。

當他們一行四人來到紅袖招門前時,硃紅色的店門緊閉。

原本這個時辰正應該是風花雪月春宵千金之時,但因為先前太安城上空浩大的聲勢,再加上神武大道上震天動地的響動,如今整座太安城人人自危,哪還有心情在這種風花雪月之地待下去。

要知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往往只是志趣中登徒浪子的口頭禪。

而出入紅袖招之人哪個不是腰纏萬貫權力彪炳,而這群人恰恰最是惜命的很,怎麼可能捨得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看著朱門緊閉的紅袖招,紫芝心中唏噓不已,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這樣冷清的紅袖招。

用門可羅雀這個詞都覺得對不起那幾只麻雀。

“我們進去吧。”此時隋便已經站在了地上。

只是因為體內氣血兩虛所以身形有些“輕浮”,房玄策正好站在他身邊不著痕跡地攙扶著他。

現在的隋便已經無所謂被不被人認出身份,已經是到了這個地步,所謂債多不壓身蝨子多了不怕癢,他已經無所顧忌了。

今夜哪怕紅袖招賓客滿座,為了那人他依舊照進不誤。

老寅已經率先走到大門前,然後輕輕推開。

而紅袖招出身的紫芝卻沒有在前邊引路,只是神情清冷地跟在隋便身後。

哪怕她已經猜到隋便此次冒著這麼大的風險是為了誰而來。

當紅袖招的大門被人推開後,聚在大堂內的那群鶯鶯燕燕頓時警覺了起來,神色慌張地看向門口處,甚至有些膽小地已經往後退了退。

其實這也不怪她們,實在是因為今夜外邊的動靜太大了。

自從紅袖招建立以後,這還是第一次深夜閉門謝客,難免會讓她們心裡打鼓。

當她們見到是一位滿身鮮血臉色蒼白的年輕男子走進紅袖招後,她們面露狐疑之色的同時內心又驚顫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