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張塗生他們還在詫異為何今日涼王殿下為何這麼好說話時,一記當頭棒喝就砸在了張塗生的頭上。

“你帶領兩千精兵去拖住李濟民一個時辰,什麼時候見到昭陵行宮上豎起了我涼字大纛你什麼時候再撤退。”

李濟民說完走到張塗生身前,問道:“是我說得不夠清楚?”

“末將遵命!”張塗生牙關一咬,沉聲道。

若是李濟民帶領援軍馳援昭陵山,那肯定是已經調遣了數萬的精甲士卒,哪怕自己這邊以逸待勞但想要兩千精兵拖住李濟民數萬的援軍,那絕對是不可能的事。

“現在你只能希冀竇建德與徐大寶兩人能夠儘快攻下昭陵行宮了。”李景涼嘖嘖感慨道。

之後張塗生與竇建德他們三人各自領了軍命後便先後離開了營帳。

“你這樣就不怕失去民心?”房玄策不解問道。

像這種極為殘酷嚴苛的馭下手段,哪怕是最後贏了天下也會失去了民心,最後江山只會喪在自己手上。

“民心?”李景涼在聽到這個詞後先是一怔,然後嗤笑道:“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道上你竟然會相信民心這種東西。”

在李景涼看來所謂的民心只不過是強者眼中刀俎上的魚肉罷了。

“難怪隋便會瞧不上你。”房玄策聞言淡淡說道。

“對,他確實是瞧不上我,但那已經無所謂了,我馬上就是大梁的皇帝了,誰的目光這還重要那嗎?”李景涼雙手一攤,無所謂笑道。

“你成不了大事。”房玄策信誓旦旦地說道:“你只不過佔據了天時而已,地利人和都在李濟民那邊,你拿什麼贏?”

李景涼聽到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尋釁自己,他怒極反笑,道:“放心,等我坐上皇位的第一件事就是殺你祭旗,我要讓隋便與李濟民眼睜睜地看著你死。”

隨著山腳下的殺伐之聲愈來愈弱,山腰處的殺伐聲越來越盛,在營帳內將外邊動靜聽得一清二楚的房玄策心裡清楚這代表著什麼。

等到他聽不到殺伐聲後,那就是意味著昭陵行宮已經被攻破了。

屆時哪怕李濟民率軍趕回來了那也已經“師出無名”,畢竟那時李景涼說不定都已經在李湯手中接過傳國玉璽登基大寶了。

若是李濟民再對李景涼出手強攻昭陵山,那就是另一種意義上的謀逆了。

而且只要李景涼攻破昭陵行宮自然可以脅皇帝以令百官,那時不管李濟民能不能夠趕回來都已經無關乎大局了。

昭陵行宮。

“報!”

一道急切的傳報聲從殿外傳來,原本簇擁在宮殿中的朝臣本就坐立不安,在聽到這聲傳報後更是心急如焚。

他們又不是聾子,外邊的殺伐聲離他們愈來愈近他們豈能猜想不到眼下戰況如何。

負責傳報戰事的是個兵部參事,可能是因為戰事緊急換不擇路,在跨進大殿時一個身形不穩差點跌了個狗吃屎,若是放在之前肯定要被那些言官參一本“有失儀態”,但眼下形勢危急他們也無暇他顧。

因為這次秋狩大典的緣故,昭陵行宮中出現了一副“將多兵少”的尷尬局面,整座昭陵山上滿打滿算只有五千守衛,但站在大殿中的實權將軍卻有一手之數,更別提還有數位雖然已經沒有兵權但卻功勳卓著的老將軍了。

當然眼下那些實權將軍已經上前線去了,只有那幾位老將軍坐鎮大殿陪同皇帝陛下穩定軍心。

“啟稟陛下,叛軍已經攻陷昭陵前宮,眼下親勳翊衛羽林中郎將沈大人正率部在中殿組織防守。”那名兵部參事氣喘吁吁地喊道。

“前殿竟然這麼快就失守了。”坐在龍椅上的李湯震驚說道。

如今他們正身處行宮的後殿,只要中殿再一失守,那叛軍就可以說是直搗黃龍了。

若真到了那時,站在自己面前的就不是滿殿朝臣而是那個亂臣孽子了。

一念至此,李湯站起身來,看向臺階下的兵部參事,嗓音威嚴地說道:“告訴沈追,務必要守到濟民率援軍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