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雍和麵露不解之色,李景涼解釋道:“皇兄應該見過他,那夜就是他駕車到你身邊的。”

聽李景涼這麼一說,李雍和很快就想起來,先前確實有個獨眼佩劍男子站在他的身邊。

原來他就是叫做臣霖。

但是一個駕車的車伕如何同自己的驍騎營校尉相提並論,他李景涼難道是在取笑自己不成?

“皇兄可是在想一個小小的車伕怎麼能與自己的驍騎營校尉一較高下?”李景涼直接點破他的心思,出聲問道。

被看穿心思的李雍和並沒有責備他的出言不遜,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等待著他的解釋。

“若是臣弟說這個只是負責駕車的車伕其實是位半步天象境的練氣士呢?”李景涼開口反問道。

聽到半步天象境後李雍和神情一震,他根本就沒有想到過自己這個四弟手上竟然還有這樣的恐怖存在,要知道他手下的七玲瓏也不過人人皆是山河境的修為,而那夜與自己有過一面之緣車伕竟然是半步天象境的強者。

但是就是以為叱吒整座太安城的練氣強者如今也同樣死在了昭陵山上,至於死在誰的手上,李雍和心中已經有了猜測。

能夠攪動起這麼整局宏大風雲來的,除了那個隋便外還能有誰?

但是讓他心思一沉的是隋便究竟有何手段能夠將一個半步天象境的煉氣士給斬殺。

此時他心中竟然升騰起一個古怪的想法,段風波之死也不算多麼荒唐的一件事了。

“隋便將臣霖斬殺後覺得不可能全身而退,而且後者的那柄亂甲長劍上也有斑駁血跡,這樣看來他肯定也是身負重傷,甚至已經性命垂危。”

“你的意思是?”李雍和沉聲問道。

“既然隋便一時之間不會再露面,而且明日秋狩圍獵就要結束了,若是錯過這個良機想要再動手就難了。”李景涼壓低聲音,道。

所謂兄弟同心,李雍和立馬就明白了他這番話裡的意思。

“如今臣霖一死你手下還有可用之人?”李雍和狐疑問道。

李景涼聞言搖搖頭,臣霖是他最後的一張底牌,而如今自己已經打出去了,而且再也收不回來了。

見到他搖頭,李雍和又追問道:“那你知不知道在李濟民的身邊圍繞著眾多精兵良將,但只是一個秦鸞就讓你我頭疼,更別說現在他身邊還站著一個程咬金。”

李景涼聞言久久沒有出聲。

過了半晌他臉色不善地看向李雍和,問道:“不知道皇兄你是什麼意思?難道是不打算對李濟民動手了?”

李雍和搖頭否認答覆:“我並沒有說要放過他,但此事還得重新再議。”

“重頭再議?”李景涼聽到這個詞後嗤笑一聲,雙手捂住臉龐,桀桀笑道:“皇兄若是怕了大可以直截了當的告訴我,不必拿這種連三歲小孩都不信的藉口來搪塞臣弟。”

“李景涼!”李雍和聞言怒聲呵斥道。

這是他少有的雷霆震怒。

“臣弟在。”李景涼不卑不亢地說道。

見到李景涼這副模樣,李雍和竟然感到些許的陌生。

“出去!”最後他指了指帳外,面無表情地說道。

李景涼看著高座上的那位,神情晦暗不明。

從小自己就不會違抗他的命令,這次自然也不會。

只不過...

李景涼緩緩轉身朝帳外走去,今日他這一走出去,他們倆人之間的兄弟兄弟情深就徹底地散了。

從此之後他們兩人之間就只剩下了奪帝道路上的冷酷慘烈。

走出大帳後的李雍和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他看了看遠處那座燈火輝煌的昭陵行宮,此時整座大梁最有權勢之人如今就在那裡。

只見他緩緩伸出右掌然後對其輕輕做了一個將其它蓋住的動作。

繼而慢慢翻過掌心,一點點攥緊。

好像也沒有那麼難。

隨後他看了眼身後的這座大帳,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然後徑直離開大營。

李雍和你不敢做的事由我來做,你不敢揹負的罪名我來背!

披著厚重的夜色隻身返回營地的李景涼剛一走進大帳就喊來了四位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