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隋便調整好心神,堪堪開啟房門時,就看到了倚靠在牆壁旁的房玄策。

“去哪?”房玄策冷冷問道。

“出去走走。”隋便答道。

“你是打算去宗祠。”

在隋便聽來,這句並非是疑問,而是肯定。

他已經猜到自己要去宗祠了。

隋便掩上房門,沒有搭理房玄策,徑直朝門外走去。

但房玄策則是快他一步,搶先攔在他面前,“在玉皇頂的時候我就見你神色不對,雖然你只是看似隨口問了一嘴,但以你的性子怎麼會做那麼無聊的事,既然不是臨時起意那就是早有謀劃了。”

房玄策眼神犀利地盯著隋便,問道:“你不是不知道宗祠是什麼地方,你去那究竟意欲何為?”

隋便輕聲說道:“我自然有我的打算。”

隨後他便繞過房玄策,繼續朝前走去。

“你有什麼打算不能同我說?!”房玄策猛然轉身看著那道修長背影,質問道:“你究竟打算要瞞我多久?你以為我不知道自始至終你都沒有封侯拜相的志向?既然你無心朝堂風雲,又為何來到這太安城,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聽到房玄策這番詢問,隋便終於停下了腳步,緩緩轉身看向這個自城門相見又因為一頓飯而結緣的讀書人,平靜道:“等時機成熟你自然會知道。”

“隋便!你給我站住!”房玄策見到隋便將要轉身,厲聲呵道。

“怎麼了?”就在這時秦鸞突兀出現在了院門口,問道。

“沒什麼,隋便這傢伙想要出門走走。但秦大哥你也知道他的脾氣,我擔心他會惹出麻煩,就...”房玄策見到秦鸞出現後,神色一變,替隋便解釋道。

而隋便的眼眸中在此時終於泛起一絲波瀾。

房玄策他明明可以告訴秦鸞自己要去宗祠,但他卻沒有選擇這麼做,而且還特意給自己遮掩過去。

“嗐,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秦鸞笑呵呵地說道:“沒事,只要隋兄弟不去行宮那邊大可以在這昭陵山中走動。”

房玄策聞言輕抿薄唇,可他就是要去入行宮,就是要去守衛森嚴的宗祠。

隋便微微一笑,“既然秦大哥這麼說那我就放心了。”

旋即他便踱步走出院門。

房玄策再想阻止已經來不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隋便愈行愈遠。

...

與此同時,遠在千里之外的西洲。

高昌城。

杜行甲推開虛掩的院門徑直走進天井,看著坐在已經枯黃的葡萄藤架下翻書的老人,他一屁股坐了下來,臉色陰沉地問道:“為什麼要這樣做?”

“沒有為什麼。”老人輕輕翻過一頁書,回道。

“為什麼要逼他?”杜行甲沉聲問道。

若不是自己敬他是一位讀書人,現在自己怎麼可能會同他心平氣和地講話。

“我說了,沒有為什麼。”楊自在抬眸看向杜行甲,道:“若真要說,那就因為他是大隋的太子,體內流淌著的是我大隋的血脈,這個理由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