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什麼讓李湯改口?拿他那秦王的尊銜嗎?房玄策冷聲質問道。

即便是如此,想讓龍椅上的那位承認自己當年的錯誤也多半是不可能。

隋便雙手交叉枕在後腦勺上,說道:“肯定是要比這個還要沉重的籌碼?”

“是什麼?”房玄策凝聲問道。

隋便看著頭頂床帳,百無聊賴地說道:“老祖宗說當局者迷看來說的這沒錯,你就不想想你的秦王殿下最讓龍椅上的那位忌憚的是什麼。”

房玄策聞言眉頭微皺,他似乎想到了一個可能。

“沒錯,就是你所想的那樣。”彷彿看穿了房玄策的心思,隋便神色平靜地說道。

“就是兵權。”

李濟民之所以能夠同李雍和爭奪帝位,若憑藉的並非是那個秦王的尊銜,而是那天策上將的身份。

在那天策上將的背後,是大梁國半數的兵權。

只有掌控了兵權才有奪帝的資格與條件,才能讓李雍和與李景涼兩人投鼠忌器,才能讓龍椅上的那位擔慮頗多。

而如今李濟民為了能夠讓李湯改口親自承認當年所犯之錯,就是要將手中的虎符交出。

“糊塗!”房玄策怒聲喝道。

旋即他便起身朝門外走去,他要去秦王府,他要阻止李濟民這種荒唐行徑。

李濟民一旦沒了虎符就等於失去了安身立命之本,等到那時李雍和對他出手便再沒有任何顧忌,那樣才是真正的大勢已去。

“他不會聽你的的。”隋便斬釘截鐵地說道。

“不聽也要去說。”房玄策冷聲說道。

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李濟民自尋死路。

“房玄策,你知不知道大梁建國多少年了?”看著去意已決的房玄策,隋便突兀問道。

“十二年。怎麼了?”房玄策扭頭說道。

“所以說你還是拎不清。”隋便終於是坐起身來,目光灼灼地說道:“不得不說有一點李濟民看的要比你清楚。”

“有話直說。”房玄策看著故意同自己賣關子的隋便,沒好氣地說道:“這種時候我沒時間同你耗!”

“大梁已經建國十二年了。”隋便感慨道:“既然天下已定那麼兵權就是可有可無之物了。”

“怎麼可能是可有可無之物!”房玄策反駁道。

隋便搖搖頭,說道:“你還是沒有明白。”

而後他又緊接著說道:“能夠決定天下之主的從來都不是手握多少兵權,也不是麾下有多少猛將,更不是朝中有多少尚書侍郎支援。”

“那是什麼?”房玄策終於轉過身來,正色問道。

他有一種預感,隋便並非同自己開玩笑,而且接下來後者口中的那個答案勢必會引來朝堂動盪,甚至還會引發王朝千年未有之大變局。

“民心。”隋便言簡意賅地回道:“民心所向者,便是這座江山之主。”

同樣的還有一句話,叫做“得民心者得天下”。

聽到這個答案後,房玄策神色複雜地呢喃回味著,“民心...”

隋便繼續說道:“正因為李濟民看到了這一點,所以他才願意為了房家一案主動交出虎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