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便並非是對男女之事一竅不通,不然他怎麼能說出“請任姑娘暫住一段時日”之語,但對於李畫扇他確實是沒往那方面想。

秦鸞走在前頭將隋便領進秦王府,隋便不緊不慢地跟在他身後。

看著府中上下忙碌的下人,隋便突兀間詢問道:“秦大哥,後日是不是就是中秋佳節了?”

“是。”秦鸞應道。

“對了,自從認識你之後我還沒有問過你,你家中可還有親人?可以將他們接到京城中來,若是暫無落腳之處我可以同殿下說一聲,讓他們暫時住在府裡。”秦鸞轉頭說道。

隋便搖搖頭,“秦大哥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老人家並不喜歡熱鬧,而且在這人生地不熟的京城他可能會覺得習慣。”

“這樣啊。”秦鸞撓了撓頭,便沒有再說什麼。

注意到秦鸞的異樣神色,隋便長眸半眯,沒有再吭聲。

依舊是那座梧桐院落,之前隋便在呂成玄的引領下同房玄策一起到過這,這次又換成了秦鸞帶自己過來。

但與上次不同的是秦鸞沒有停在院外,而是帶著隋便走進梧桐院落後輕輕敲了敲房門,在得到回應後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隋便跟在他身後一起走進書房。

書房之中李濟民正對著一副殘局眉頭苦皺,讓隋便感到意外的是房玄策竟然也在這裡。

原本正在閉目養神的房玄策聽到響動後睜開雙眸,朝隋便這邊看來,沒有出聲,只是衝他眨了眨眼。

“來了?”李濟民聞聲抬起頭來,看向秦鸞與隋便,面帶笑意地問道。

“玄策給我擺出一道千古殘局,還跟我說至今為止能夠破局的超不出雙手之數,我不信邪,便同他賭了一次。”李濟民將事情緣由同隋便詳細解釋道。

隋便聞言好奇問道:“既然如此那賭注是什麼?”

李濟民剛想開口,但卻被房玄策率先開口道:“沒有輔助,是我單純的想同秦王殿下出道題。”

隋便點點頭,沒有再追問下去。

站在隋便身旁的秦鸞環顧左右眉頭微皺,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房間中的氣氛有些古怪。

“都坐吧。”李濟民淡淡說道。

等到隋便坐下來後,李濟民終於將手中的棋子放回棋盒子,看似隨意地問道:“聽說你破境了?”

隋便抿了抿薄唇,反問道:“不知道殿下是聽誰說的?”

“這個不重要。”李濟民將盒中的棋子輕輕抓起又輕輕放下,淡淡說道。

“那不知道在殿下心裡重要的是什麼?”隋便神色平靜地問道。

一時之間書房之中只聽到窸窸窣窣的棋子聲響,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

李濟民終於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猛然間看向隋便,眼神晦暗不明地說道:“重要的是你怎麼會認識天霜山之人?天霜山為何找上了你但又沒對你出手?你跟那個叫做青雲的道人究竟有何關係?如今他又在哪?”

聽到這些話後,隋便看了秦鸞一眼,後者承認道:“確實是我同殿下說的,只是...”

“只是沒想到二殿下會這般在意此事對吧?”隋便替他回答道。

“你應該知道天霜山與我大哥的關係,所以容不得我不在意。”李濟民不想隋便因此事責怪隋便,便解釋道。

“所以先前秦大哥同我說把家中親近之人接到京城來住其實是你的主意?”隋便面無波瀾地問道。

秦鸞聞言滿臉詫異地看向隋便,自己只是簡單提了一句,他竟然就能夠想到是秦王殿下授意。

房玄策同樣將這句話聽在耳中,然後他便不動聲色地看向棋盤邊的李濟民。

只是幾息的功夫他便明白了這位秦王殿下的意思。

若隋便真將遠在西洲的親人接來京城,那李濟民便可以以此來牽制住隋便,讓他不敢生出異心。

如今的隋便在京城中就是孤家寡人一個,不像自己,最起碼自己心中仍有為房家平冤昭雪的這個執念,那隋便有什麼?自己同他相處這些時日看得出他根本就是毫無所求。

所以在李濟民看來這是最可怕的,沒有欲求且孤家寡人的隋便可以朝秦暮楚,沒有半點牽制可言。

所以前幾日他同天霜山的人有來往便是極為危險的訊號。

他既然同天霜山之人有交集,那是不是就意味著他已經在私底下見過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