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始至終都沒有正眼瞧過程可輔。

周修福輕嗯一聲,“秦將軍請放心。”

如今敢收留他而又敢醫治他的也只有那位秦王李濟民了。

看到周修福背上隋便又提起後者的玄槍飛掠上牆頭,程可輔右腳猛然一踏地面,一股近乎實質的靈壓自他體內擴散開來。

身上負傷的周修福絕對無法在自己的靈壓下活動自如。

感受到那股不斷蔓延開來的靈壓,秦鸞眉頭微皺,對方竟然敢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搞這種小動作,還真是茅房裡打燈籠。

找死。

旋即一股霸道沉重的武夫氣機在秦鸞體內傳出,繼而與那股靈壓相撞在一起,巷道兩旁的高牆被震盪地簌簌落灰。

然後短短几息的功夫那股剛猛的武夫氣機竟然直接將那道靈壓撕碎看來,殘餘的氣機盡數轟在程可輔的身軀之上。

霎那間程可輔悶哼一聲,臉色有些蒼白。

很明顯在剛才的對峙中他略輸一籌。

對方是實打實的煉骨武夫,是能夠與山河境的呂奉仙一較長短的強者。

而他雖說是半步山河境,但終究只是半步。

大道修行失之毫釐就會有千里之差。

像隋便那種可以越境而戰逆行上伐的天縱妖孽,人間數百年都難得一見。

“呂奉仙怎麼沒來?”秦鸞問道。

按理來說這支雍和衛理該由他統帥,眼前這個蒙面男子境界修為確實不夠看。

程可輔聞言默不作聲,如今隋便已經被那個捉刀郎救走,而眼下又有秦鸞率領天策衛攔住去路,所以此次任務已經是失敗了。

“退!”程可輔低聲吩咐道。

任務失敗再同他們纏鬥下去根本沒有任何意義,更何況自己要對上的還是秦鸞。

沒有半點勝算。

“我有說你們可以走嗎?”秦鸞看到對方露出退意,殺意凜然地問道。

先不說這支雍和衛對手無寸鐵的市井百姓痛下殺手,單是他們截殺隋便以至於後者如今性命垂危這件事秦鸞就有一百種理由殺了他們。

隋便對自己有救命之恩,而眼前這支雍和衛則是將其重傷,於情於理自己都該就此罷手。

程可輔環顧四周,那十數名天策衛皆是神色不善,看來今日之事沒辦法善了了。

“秦鸞,我們兩家人還沒有到非要撕破臉皮的地步。”程可輔沉聲說道。

並非是他怯戰,而是如今雍和衛中有不少人身上帶傷,若真動起手來以死相向,那吃虧的就是他們。

秦鸞聞言彷彿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他嘴角噙起一抹譏笑,緩緩向前走去,每走一步仿若地動山搖般都在青磚地面上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

“那是你覺得。”

緊接著,一條狹窄且逼仄的巷道中傳來道道聲響。

有長戟刺穿身軀之聲,有圓月彎刃劃破甲冑之聲,有拳罡轟在牆壁之聲,有靈力震盪虛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