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應該是剛到,正和門口的熟人笑談著什麼,一個濃妝豔抹身材火辣的姑娘走過去笑著打了個招呼,遞給他一瓶酒,紅A舉瓶朝那姑娘示意了一下,仰頭灌了一口,李恆安看到了他手腕上那抹暗紅色的紋身,似乎是撲克牌的紅桃A,大抵不是傳統的撲克,那個紅A並不只是一個桃心,紋路錯綜樣式繁瑣,李恆安也是定睛看了眼才辨別出來。

一瓶酒幹完,紅A跟門前的人說完話,招呼一聲轉身進了店裡;李恆安的目光一路跟過去,放低了聲音道:“接下來呢?總不可能直接搭訕說要交易吧。”

“那肯定不能了,你以為你是黃牛嗎?”顧峋說著繪聲繪色地模仿了句,“兄弟,票子要嗎?”

李恆安:“......”

這人要是有一天死了肯定是嘴賤被人活活打死的。

顧峋覷著她的臉色,話鋒及時轉了回來,道:“紅A肯定疑心重,不能太直接跟他接觸,先等著,等待會兒人走了跟上去,想辦法摸摸底細再說。”

“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從身邊的人下手吧,看看他身邊有哪些好接近的人,把這當突破口想辦法跟他搭上。”李恆安拿出煙盒叼出根菸準備點,被顧峋伸手薅了下來,他掀了李恆安一眼,“我發現你最近真是越來越不節制了,年紀輕輕收斂點兒吧,你大一的時候不還生過一場病嗎?怎麼,你想再咳回血,然後讓一帆一個十七八歲的大小夥子再趴你跟前哭一場?”

李恆安一愣:“我沒跟你說過我大一生病的事吧。”

顧峋一噎,抿了抿唇別開視線,李恆安伸手扣著他的下巴把他臉轉回來,眼睛一眯:“韓長旻查過我對吧?”

顧峋笑得很乖:“畢竟你收養了林醫師的遺孤,韓長旻有機會也會關注你們。”

李恆安心情一時有些複雜。

顧峋低眼示意了一下她的手:“你再不鬆手我就喊非禮了。”

“......喊吧,喊大聲點。”李恆安撒了手。

二人盯著紅A,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將近三個小時過去了,李恆安坐得腿都麻了,忍不住站起身原地跳腳,顧峋泰然自若地端著酒瓶子仰頭喝了口,李恆安看著桌子上的空酒瓶,眉尖抽了抽:“你能不能別喝了,你是來喝酒的還是來幹正事的?”

顧峋看了眼酒瓶,抬頭申辯:“這都當飲料喝的這能耽誤事?”

李恆安冷笑一聲:“誰管你喝成什麼樣,我說的是價錢,你看看價錢,咱們難道很有錢嗎?”

顧峋又喝了口,擱下瓶子道:“沒事,咱這趟公費出差,韓長旻回頭都給報銷。”

李恆安沒好氣地看著他,嘖嘖感慨:“你還真是......那他能不能幫我把這一趟的煙錢也報銷了?”

“還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啊,”顧峋笑了,“妥,我回頭......”

“哎,那邊。”李恆安目光倏爾一閃,打斷了他的話,顧峋轉頭望去,紅A身邊立著個男子,似乎正好聲好氣地跟他商量著什麼,光線很暗,顧峋從他的側臉依稀可以看出這人年齡不大,最多跟李恆安一樣,身邊,李恆安沉聲道:“他剛才似乎給了紅A錢。”

顧峋眉目一凜:“多少?”

“看不太清,不過就那麼幾張應該沒多少。”

這邊正說著,那邊紅A從衣袋裡掏出個紙包,從裡面抽出兩根菸遞給了男子,男子伸手接過放進了煙盒裡,笑著跟他說了什麼。

李恆安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顧峋,輕嗤:“這放煙的地方挺別緻。”

顧峋衝她遞了個眼神:“搞不好剛才的錢就是買‘煙’的。”

紅A拍了拍男子的肩膀,男子招呼一聲轉身離去,李恆安轉眼跟著望過去:“看來能從這兒下手。”

“紅A似乎也要走了,”顧峋站起身,“分開走,我跟著紅A,你注意安全。”

“我心裡有數,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