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長旻一眼便看見了他,他微微一笑,揮了揮手邁步過來:“車晚點了,真是不好意思,久等了吧。”

顧峋從那笑中真是看不到半點抱歉的意思,便笑意涼涼奚落了一句:“呵,怎麼一段時間不見還生分了呢。”

“不用在意,我就是周全一下禮儀。”

“......”

暮色漸起,顧峋和韓長旻不急不緩地穿過長街,顧峋言罷,韓長旻抬眼道:“我說你怎麼還掛彩了......所以你覺得李恆安被跟蹤是因為你?”

“那不然呢,”顧峋略一揚眉,“李恆安脾氣雖然不算好,但是很多事她心裡拎得清,她不傻,不會給自己惹這種麻煩;她被人盯上很有可能是因為我的出現,可能一開始,李恆安和林一帆並沒有暴露於那些人的視線中,林一帆的身份雖然特殊,但是林立也並沒有給他留下任何和Buck有關的東西——至少據大家所知是沒有的,甚至林一帆根本就不知道這些事;但是現在不一樣,我突然出現在了這裡,那些人會不會覺得,我是因為發現了什麼線索才接近這姐弟二人的,一旦有了這樣的想法,他們自然就會把目光放到李恆安或林一帆身上。”

韓長旻輕出口氣,略略點頭:“確實是這樣,而且當初郎希把她丟給你,你卻沒有傷害她,郎希會怎麼想?你自制力驚人,還是這女孩本身有什麼問題,”他說著眉目微沉,“如今郎希盯上他們,這事就麻煩了。”

“還沒那麼緊急。”

“怎麼說?”

“我推測是那些人乾的,但不一定和郎希有直接關係,可能只是周邊人的授意,郎希只是知情,但還並沒有重視這件事。”

韓長旻微眯雙眸:“為什麼?”

“你不瞭解郎希,”顧峋笑笑,韓長旻莫名從那笑意中看出了點無可言說的意味來,他知道在郎希給顧峋注射Buck之前,他們曾經是相識多年的至交好友;顧峋頓了頓,繼續道,“如果郎希真的很重視這件事,他會直接下手,派個小癟三在這兒不遠不近地跟著,郎希的辦事風格可沒這麼猥瑣。”

言罷,顧峋靜默了兩秒,忽而又似笑非笑道了句:“或許就如你剛才的猜想,郎希真就願意相信是我自制力驚人。”

韓長旻輕嘖一聲,別有意味道:“一帆或許也該知道這些事了,置身危險的人不能連知情的權力都沒有。”

“不行,現在還不是時候,”顧峋轉眼望著韓長旻,放緩了聲音,“林一帆遲早有一天是要知道這些事的,但現在不行,他和李恆安是站一起的,李恆安現在對我還沒辦法完全信任,還是那句話,我感覺李恆安手裡有我們不知道的情報,在雙方正式交涉之前,我們不能直接把底牌亮出來。”

韓長旻笑了:“或許一帆知道了,交涉的機會就來了,李恆安應該不想他牽扯進這些事裡。”

“你......”顧峋頗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他,“還真是白切黑吶,利用林醫師的遺孤來逼李恆安和我們統一戰線,這種事你都想得出來。”

“喂,顧峋,小姑娘天真你還要跟著她一起天真嗎?一帆知道這些是早晚的事,現在說開了,一帆置身危險,而我們又是作為保護勢力存在的,李恆安就不得不和我們統一戰線了。”

“別,容易起反作用,”顧峋面露難色,“你不瞭解李憨,就算局勢上不得不和我們站一起,但只要她還沒有完全信任我們,她就還會對我們有所隱瞞。”

“李什麼呀?”

“......嘴瓢了。”顧峋一擺手,“而且現下還有更重要的事,”他說著從衣袋中摸出上午發現的那個小瓶子,“吶,林一帆身上發現的。”

“這是.....”韓長旻的神色有一瞬的詫異,他接過那一小瓶粉末,仔細望去,“這是你從哪兒找到的?”

“林醫師留給他的項鍊裡找到的,他自己都不知道,我無意中發現的。”顧峋一抬下巴,“是不是解藥我也不確定,我本來想試試看,但是又怕不是解藥出什麼岔子,總之你先拿給江教授看看。”

韓長旻沉下眉目:“林醫師為什麼從來沒跟我們提過這回事。”

“那誰知道。”顧峋撇撇嘴。

“行吧,我找機會拿給江教授。”韓長旻收好小瓶子,後知後覺道了句,“哎你不是說離你住的地方挺近嗎,怎麼還沒到。”

“哦,現在不回去,回去你也見不到人。”

“......那這是在去哪兒?”

“藍天網咖,李恆安在那兒兼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