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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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峋覷著他的神色,暗自捏了把冷汗;吸血鬼受傷的時候一般都會避著人,因為如果是很嚴重的傷,吸血鬼會在疼痛和本能危機感的促使下產生吸血慾望,並且這慾望會比平時更強烈,容易傷人;顧峋這點兒傷明顯不在“很嚴重”的範疇,但是輕傷也麻煩,吸血鬼的體質和一般人不一樣,傷口的癒合會比一般人快很多,容易被人察覺到異樣。
不待林一帆再問什麼,顧峋便直接揭過話題道,“話說你姐怎麼樣?”
“沒什麼事,今天水掛完就出院了,”林一帆果然沒再問什麼,繼續道,“我先洗個澡,中午吃過飯就去給她辦出院。”
“知道了,去吧。”
林一帆剛進浴室沒多久,顧峋忽而想起了什麼跟了過去:“哎,那個一帆,最近你除了上下學之外,沒事就少出門啊。”
水聲傳來,緊接著便是林一帆的聲音:“怎麼了?”
“我今早看新聞,最近有個人販子流竄到咱們這兒了,還沒歸案,警方都提醒了,小心家裡的孩子。”顧峋腹稿都不用打,張口就來。
林一帆沉默了兩秒:“顧峋哥,我都快成年了,人販子拐我幹嘛。”
“嘖,拐了你可以賣/腎啊,還可以把你賣到黑煤窯當苦力,你還小,不懂這社會的險惡,平時多設防就對了。”
林一帆估計是不想再跟他扯淡了,極其敷衍地應了聲。
“我說真的,別不當回事啊。”顧峋說著欲走,結果一轉眼看見了林一帆丟在洗衣機上的衣服,衣服最上面放著一個子彈項鍊,顧峋留意過,林一帆似乎一直帶著這個,這項鍊看著挺精巧,顧峋手賤,問都沒問一聲便拿起來瞧,結果這一拿不要緊,顧峋動作一頓,心說這重量不對啊,他把子彈放到耳邊晃了晃,一點細微的聲響傳入耳中,似乎是某種粉末的聲音,顧峋眉目微沉,狀似無意道了句:“一帆,你這項鍊挺好看的,在哪兒買的啊?”
浴室中傳來林一帆的聲音:“項鍊?不是買的,我爸給我的。”
林醫師給的?
顧峋神色一滯,繼而隨口應了聲,轉頭便悄悄拿著項鍊回了房。
一通倒騰,顧峋旋開子彈項鍊介面處的蓋子,從裡面倒出了一個小指指節大小的玻璃瓶,瓶子中放著半瓶白色的粉末,顧峋微眯雙眸,迎著陽光舉起了那瓶子細細看去,他認得這瓶子,這是林醫師慣用的那一種,那這瓶子中的難道是......
顧峋的心跳難以抑制地快了起來,卻在這時,浴室的水聲戛然而止,他如夢初醒,忙不迭起身,將蓋子再次旋好,輕手輕腳地將項鍊放了回去。
再次回到臥室,顧峋看著桌子上那一小瓶白色粉末,逐漸冷靜下來,這究竟是不是Buck的解藥,林醫師又為什麼把這個放在項鍊裡交給兒子,他甚至到最後都沒有告訴任何人這個東西的存在——
顧峋微微抿唇,抬手拉開抽屜將瓶子放了進去,罷了,等韓長旻到了,把這東西交給江教授,到時候就知道這是什麼了。
下午顧峋和林一帆一起接了李恆安出院,到家推開門,顧峋便戲笑道:“怎麼樣,是不是感覺還是回家好?”
李恆安打量著自己的客廳,頗有些數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感慨,嘖嘖點頭。
於是顧峋笑得更開心了:“話說醫院也沒餐桌給你繞,你都是怎麼睡著的啊?”
聽出他話裡的奚落,李恆安轉頭看著他,冷笑一聲:“謝謝關心,我吊的水裡有藥。”
——自打顧峋住進來之後,他便逐漸發現了李恆安的諸多強迫行為,比如晚上從網咖回到家必先檢查衣櫃,再比如睡前一定要繞著餐桌走三圈,還有喝水的時候杯子必須是空的並且喝到最後必剩一個杯底——甚至林一帆都不知不覺間養成了幫她倒杯底的習慣。
顧峋第一次看見她繞餐桌的時候頗為不解,問她是不是在做法,那時候他剛來,二人不算熟,故而李恆安還客客氣氣地回答了他,說自己是在檢查餐桌擦乾淨沒有,不檢查清楚睡不著覺。顧峋記得自己當時是這麼回答她的:
“你瞎呀,打眼一看不就檢查完了嗎?需要繞三圈嗎?”
事後顧峋回憶起,似乎就是打這之後,李恆安對他便開始越來越不客氣,二人便也熟了起來。
可見一段熟絡關係的建立,就是得從一方的率先不客氣開始。
下午六點,顧峋在車站接到了韓長旻。
顧峋立在人群外朝出站口的人流中遠遠望過去,一段時間不見,這位依舊是這麼的人模狗樣,甚至因為這段時間沒有顧峋的叨擾,整個人可以說更精神了些;韓長旻本就生了副好皮囊,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又把他養成了一個謙謙君子的性格,故而周身氣質格外得討人喜歡。
當然僅限不熟悉的人。
當年他第一次出現在顧峋面前時才二十三歲,剛留學回來,整個人還透著股青澀的學生氣,那時候的顧峋是瞧不起他的,雖然年齡相仿,但顧峋打心底裡覺得韓長旻只是個象牙塔裡的孩子,不經事兒;可日漸熟絡之後,顧峋逐漸發現,這小崽子就跟變色龍一樣,不熟悉的時候,你能從他身上感受到什麼氣質完全取決於他的想法,所謂的學生氣,只是一開始做給顧峋看的罷了;包括現在他整日裡傍身的“斯文”氣質,都不過是裝出來的,這小子就是朵白切黑蓮,除了三觀正一點,其他方面簡直就是跟郎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斯文敗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