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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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著,被攙扶的男子回過頭來,他笑得臉都僵了,似乎正在試圖說服那一男一女自己真得不要緊,李恆安看著那滿臉的血,忽然就從那眉目之間看出了點熟悉的感覺來,她豁然起身,目瞪口呆:“我去,顧峋!”
李恆安的腿雖然沒什麼大礙了,但走快點兒還是會不舒服,等她撐著林一帆一瘸一拐跟到急診時,顧峋頭上的口子已經包紮好了,正在試圖拒絕醫生對自己進行進一步檢查,他一遍又一遍地強調自己真得沒事,只是被車刮蹭了一下,家裡有急事需要自己立馬回去,李恆安看他都快指天發誓了,醫生這才終於鬆了口,於是顧峋感謝完夫妻二人,交了錢,彷彿是怕自己再被哪個醫生拉住,逃也似的離開了醫院。
甚至從頭到尾都沒發現不遠處的李恆安和林一帆。
林一帆轉頭看著李恆安,面露難色:“姐,顧峋哥真的不要緊嗎,他是有什麼急事啊?”
以李恆安對顧峋的瞭解,急事之談,八成只是這孫子在胡說八道,他不能繼續在醫院待下去,不能給醫生檢查,很有可能和他的身份有關。
顧峋不會隨隨便便就讓自己處於危險,所以他要回家,應該就說明他的傷真的沒問題。
結果李恆安一句“他應該沒事兒”還沒說出來,林一帆便又道:“剛進來的時候看見他滿臉血,還是被車刮到了,萬一傷到內臟怎麼辦?”
李恆安一句話憋到嗓子眼,腦子裡忽然響起一個聲音,對啊,萬一他真的有事呢?怎麼說也給自己送了好幾天的飯,這麼不管......確實挺不是滋味兒的。李恆安囁嚅半晌,終於還是一擺手:“......你回去看看吧,他要是死在咱家了,咱房子就租不出去了。”
“......好。”
“還有,”李恆安頓了頓,望著林一帆的眼神逐漸深邃,“我先跟你說啊,他這個人有病,就是類似於癲癇和狂犬病那種,要是有什麼事你感覺不對,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別自己處理,記住了嗎?”
“知道了。”
林一帆回到家的時候,顧峋已經回房睡下了,林一帆詢問他也不開門,只說自己沒事,磨到最後,林一帆只得作罷,他臨走前道:“那我今晚睡覺不關門了,有什麼不舒服的及時叫我。”
“行。”
待林一帆離去,顧峋兀自輕哂一聲:“這孩子,跟吸血鬼住一起睡覺都敢不關門。”
一片黑暗中,他躺在床上瞪著眼睛看著天花板,笑意逐漸淡了下去,從醫院到家他想了一路,在想通其中的關節之後顧峋一顆心便沉了下來,他忽然覺得,自己來到這裡或許是個錯誤。
——那你相信吸血鬼的存在嗎?
他翻了個身,輕嘆口氣。額前的碎髮滑落下來,顧峋側著身,透過半掩的窗簾望向窗外的清冷的月華。
——那你覺得.....吸血鬼應該是什麼樣子?怕光?怕十字架?
他們不需要在月光下苟且偷生,他們可以最晴朗的天氣出現在炙熱的陽光下,可他們終究是不能見光的生物。
吸血鬼——說到底還是特殊的。
自己當初考慮不周,現下李恆安很有可能就是因此才被人盯上,如果今晚那輛車衝向的是李恆安或是林一帆,他們躲得開嗎?
一陣莫名的煩躁席捲而來,顧峋坐起身,伸手摸到了床頭的煙盒,在黑暗中點了根菸,躍動的火光映在他臉上,轉瞬即逝,一根菸抽完,顧峋忽而自嘲般笑了笑,他抬手將額前的碎髮拂到後面,心說自己現下在這兒擔心未免也太廢物了點,他和韓長旻是幹什麼的,不是就對付那一票人的嗎?李恆安和林一帆如果在他和韓長旻手上出了什麼岔子,那他們也沒臉繼續跟郎希鬥了,尤其是林一帆,如果連林醫師的遺孤都照顧不好,韓長旻直接引咎自殺得了。
翌日晨。
許是因為昨晚受了傷,顧峋這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八點多了,洗漱之後來到廚房,他驚喜地發現林一帆居然給他留了早飯,剛吃過飯洗完碗,一出廚房便看見了送飯回來的林一帆,林一帆開門看見他,眉梢一揚:“顧峋哥,起了。”他說著神色略一遲疑,目光落到了顧峋額頭上,敷料貼已經被顧峋揭下了,那上只留了一道淡淡的口子,他頓了頓道,“你的傷......好像也沒有那麼嚴重。”
“嗯啊,”顧峋摸了摸已經結痂的傷口,打著哈哈應道,“本來就沒多大問題,就只是出血了看著嚇人而已。”
林一帆下意識微微蹙眉,他想起昨天顧峋滿臉血的樣子,就這麼一條小小的傷口能有那樣的出血量,著實是......奇怪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