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奇本以為門內只有女主與他一行人,沒想到還有一個土著?

揣測不出此人的身份,他繼續問道:“那你如何能浮與河上?”

“大概因為我是妖族吧……”

蓬鬆的尾巴有一下沒一下的搖著,蘇白桃嘴上敷衍道,內心想的都是如何與師兄增進感情以及怎麼生小狐狸。

危機感漸近,可由不得她懈怠。

但師兄心思彷彿不在她身上?

只見林奇閉眼沉思著,俊朗的臉龐上毫無笑意,剩下的只有凝重與肅穆。

渡河之後便能找回器靈碎片,如此他就能完成目標,但反倒在這時,他忐忑起來。

複雜的思緒與洶湧的回憶包裹著他,讓他短暫迷失了自己。

若是用佛門的話說,這是入定。

而落在眾女眼中,便是他對著篝火閉目發呆。

於是,夜變得靜謐,不再有談話聲傳來。

寧詩晴損耗過剩,被那藤蔓吸了精血還未緩過,今日心神又是俱蕩,甚是疲倦,靠著妹妹沉沉睡去。

而蘇白桃也沒有與晚輩爭鋒的興致,打坐調息,閉目養神。

小丫頭無事可幹,亦有模有樣的學著她。

唯有寧詩雨睜著眼,不時看著師兄與姐姐,苦惱極了。但忘川河邊陰氣極盛,篝火也止不住那冰冷河水帶來的陰寒溼氣。

在這片安靜與涼意中,她久違的感覺到了睡意。

昨晚又是一夜未養神,睏倦來襲,她意識不再清醒,難得的淺淺睡了一會兒。

不知過去了多久,岸邊吹起一陣陰風,那火光在搖曳下已接近尾聲。

黑夜中唯一的亮光熄滅,只留地上點點餘燼,而後迷霧漸漸瀰漫,籠罩眾人。

思緒歸位,林奇睜開眼睛,入目是一片朦朧。

肌膚間是與霧氣接觸的冰涼觸感,宛如實質沒有溫度的手在身上撫摸遊走。

靈識透不過霧氣,但他還是敏銳的感知到,周圍少了一個人的呼吸。

心頭微沉,但他很快冷靜下來。

點燃篝火,火光重新將周圍照亮。

他看著睡去的眾人,不禁皺起了眉頭。

除了他無人察覺到少了一人,四周只有微弱的呼吸聲。

唯有本應該靠在寧詩雨肩頭沉睡的寧詩晴——不見了。

他臉色頓時變得難看,生怕那姑娘做了傻事。

並未吵醒眾人,他循著她留下的氣息找尋起來。

這時,河畔傳來一道落水的聲音。

林奇聞聲立刻疾走往那方向追去。

河水潺潺,散發砭骨的寒冷與死意,那白日裡清澈的河水此時卻渾濁不堪。

有一黑袍包裹的人看不清身材立於河畔,漂浮於空中。

單憑這點,他亦或是她的修為便不止高於自己一點半點。

隨後那人向他望來,臉分明是一團虛無,給人以空滄的詭異感。

但林奇偏偏能看到那灼灼的眼神以及其中蘊含的敵視?

可無緣無故,他與之並不認識,為何對他有敵意?

“奈何橋,路迢遙,一步三里任逍遙。忘川河,千年舍,人面不識徒奈何?”

突兀的,那人張口,聲音雌雄莫辨,面容身材遮掩下亦分不清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