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留下了她的荷包,捏在手裡好奇的把玩。

銀絲線繡蓮花的荷包,裡面果然裝著兩塊冰糖,質地不錯,就是有些發舊了,應該是京城的貨色。

池玄燁抬頭,外面有一串嬌小的腳印,正逐漸被風雪淹沒。

他知道他這輩子不會再見到林芷雅了。

……

夢境消失,夜色襲來,池玄燁手裡的刀掉到地上。

林芷雅提心吊膽,慢慢的挪動身體:“大俠,是要錢嗎?我屋裡有很多錢都給你,別傷害我。”

林芷雅用腳尖輕輕地把刀踢走了,她還記得這把刀抵在身上那種寒冷的感覺。

池玄燁心急促的跳動,這次和之前都不同,他感覺沉睡的情緒被喚醒了,彷彿這二十多年都是為了等待這一場夢境。

池玄燁撿起刀藏在身後,呢喃道:“不……是走錯了。”

林芷雅僵著身子看著他:“……”

林芷雅看見他的耳朵紅了,這張臉好像眼熟,脫口而出:“池小將軍?我沒有害你姐姐啊。”

池容是自己病的,落水也是她自己落水的,怎麼還歸咎到自己身上了?

林芷雅委屈,趙沉喜歡池容就罷了,還弄來個弟弟要刺殺自己。

林芷雅狡辯:“其實我都沒有怎麼見過池容,你不能只聽她的一面之詞,病人都是頑固的對吧?”

池玄燁看起來比林芷雅還亂,完全沒有了之前要殺人的氣勢。“這是個誤會,其實是個削果子的刀。”

池玄燁目光卻專注的盯在林芷雅身上,就連眉眼的那道疤也變得糾結起來。

池玄燁還想要解釋,但最終只是說:“我很想你。”

林芷雅也住口了,她想問我們交情有什麼深嗎?只是在一條街道上擦肩而過幾次,就已經要談到想念了?

林芷雅:“……清嶽街還沒有拆,你應該去走走,說不定有更多你會想念的老朋友。”

池玄燁:“你要少喝酒,喝酒多了幾年後你的骨頭會疼。”

兩人各說各話了一會,就聽見鶴梅的腳步聲,她撿毽子回來了。

池玄燁炙熱的眼神收斂了一些,捏著林芷雅的荷包塞進了他自己的懷裡,“今天太晚了,下次尋個機會我們敘舊。”

下次?林芷雅心裡咯噔一聲,怎麼還要來,一次就已經夠了。

池玄燁一走,林芷雅的酒意就全醒了,左右看看,鶴梅剛才就到門口了,怎麼還不進來。

不會是被池玄燁痛下殺手了吧?林芷雅急忙去看,看見鶴梅正躲在陰影的角落裡。

鶴梅帶著哭腔:“娘娘,我剛才好像看見池小將軍從咱們院子走出來了,我不想被砍頭啊。”

“你誤會了,我解釋給你聽。”林芷雅鎮定的道。

鶴梅聽不進去,滿腦子都是剛才的情景:“娘娘,咱們畢竟在宮裡,你和池小將軍要收斂一些啊,答應奴婢,下次讓奴婢放風好嗎?”

鶴梅:“娘娘也太大意了,你怎麼能把貼身荷包給池小將軍呢,應當換個隱蔽的,比如做個鞋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