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通電話,似一劑強心針,摻了興奮劑,讓他激動欣喜。只不過,這藥效只有短短的幾分鐘。

現在的他,心如刀割,懊惱又憤恨。

他深愛的女人,帶著他的兒子,嫁給了他的雙胞胎哥哥。

現在,她又懷了他哥哥的孩子。

這樣的身份,尷尬,又痛心。

這也是他那位哥哥為什麼要讓他一直待在這裡的原因。

保鏢再次上樓,愣了一下,緊張道。“四少,我馬上去叫醫生。”

君行舟一隻手緊攥著椅子扶手,手背上青筋突起,血管似要崩裂。默了幾秒,緩緩出聲。“不用了。”

保鏢不安,大著膽子開口。“四少,你臉色很不好,還是讓醫生來看看比較好。”

君行舟深呼吸,面色隨之一沉。“下去。”

保鏢心頭一顫,戰戰兢兢。“四少,裴恆過來了。”

君行舟怔了一秒,說了一句。“不見。”

“是。”保鏢不敢再多說一句,低著頭轉身下樓。

君行舟撐著椅子扶手慢慢站了起來,眼前突然一黑,什麼也看不到了。

那一剎那,他心慌到無以復加,腦子裡空茫茫一片。閉上眼睛,豆大的冷汗從額頭滾落,順著眼角淌過臉頰,打溼了衣襟。

好在這樣黑暗的畫面,只經歷了短短數秒。

再睜眼,視線漸漸清明。

那片蔚藍的海,洶湧澎湃,浪花沖天。

裴恆站在一樓會客室,眸色晦暗不明。

原本他帶顧若琪來西影島,只是想要她安心養胎。

他混跡黑白兩道,手上雖沒有沾染人血。但這些年,無論是商界,還是道上,他得罪了不少人。

有些人忌憚他的能力和手段,自認倒黴,自願認栽。

還有一些人,對他卻是恨之入骨,一門心思想要報復他。如果讓他們知道顧若琪懷了他的孩子,他們定會不擇手段。輕則拿孩子和顧若琪威脅他,重則讓這個孩子來不了這個世界。

他雖不懼怕,但不敢冒險。

顧若琪和孩子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危險。

西影島是君家的私人小島,加上君行舟在這裡休養身體,外人上島比登天還難。

他能順利上岸,全靠洛平川。

沒想到,來到這裡之後,他竟然捲入了君家三少和四少的紛爭。

他誰都不站。

三十年河東,四十年河西。

未來的王者會是誰,誰又能說得好呢。

裴恆心思浮沉中,保鏢走到他身邊,低聲開口。“裴爺,四少讓你回去。”

“他拒絕見我?”裴恆勾了勾唇,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