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行舟心潮跌宕,全身的血液直衝頭頂,張了張嘴,那聲“十一”在唇齒間消亡。

“媽咪……”小星哽咽。

“小星,你在跟誰打電話。”

君星河吸了吸鼻子,嗓音微微含糊。“媽咪,是,爹地。”

“他打給你的?”

“是我,打過去的……”

委屈的童音。

君行舟心臟瑟縮,浮浮沉沉的心卡在了嗓子眼。面對日思夜想的人,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電話沒有結束通話,母子二人的談話一字不落的傳進他的耳中。

“小星,媽咪跟你說了很多次,不要去打擾爹地,你為什麼不聽?”

君行舟心頭一驚,屏住了呼吸。

“媽咪,我很想爹地……”君星河抽噎。

女人語調放緩。“好了,小星乖,不哭。”

“媽咪……”

“小星,你要真想爹地,我讓小六送你去看他。”

“媽咪,你也去嗎?”

君行舟的心狠狠揪了一下,陡然紅了眼眶。心裡充滿了期待,卻又生出一絲心慌。

他擔心聽到失望的答案。

果然。

“媽咪去不了……”

“媽咪,陪我,一起,看爹地……”

“爸爸身體不好,媽咪得照顧他。再說,媽咪現在有了小弟弟,也出不了遠門。”

君行舟一怔。

“媽咪……”

“好了,不說了。玥玥小姨還等著你一起去奶奶那兒呢。”

“媽咪……”

“嘟嘟嘟……”

電話切斷。

君行舟蹙眉,太陽穴似有長針刺穿,疼得額頭直冒冷汗。

吧嗒——

手機從指尖滑落,掉在了地上。

一層層的冷汗浮出來,君行舟臉色煞白,站立不住。身體劇烈地晃了兩下,跌坐在了椅子上。

他大口喘息。

周遭空氣,苦澀,鹹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