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事情?

酥杏不知道她在指什麼。

見她愣愣地盯著自己,柳灣灣就提醒她道:“那位秦公子。”

酥杏猛地意識到她在說什麼,又一次愣住了。

柳灣灣口中的那位秦公子叫做秦楚秋,算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公子。

秦楚秋第一次到這個地方來,是和朋友醉酒之後,被朋友們強拉來的。

來的時候他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了,她剛好碰上他,看中了他的精氣,就從他的朋友手中接過了他,帶他回了房間。

本以為就像是其他臭男人一樣,不過是一夜歡好罷了,誰承想第二天一早,這個男人卻一本正經地跟她說,會對她負責的。

至此之後,他就三天兩頭往遙春樓跑,每次都給她帶各種禮物,留在這裡陪她吃飯,和她聊天,有時候也會在這裡過夜,卻從來都不碰她,純情的很。

甚至前幾天,他還來這裡找過她,跟她說他家行商要搬走了,問她願不願意跟他一起走。

起初在得知酥杏要離開時,柳灣灣還以為她是要跟秦楚秋一起走,結果現在看來,她應該並沒有那個意思。

“柳娘,秦公子是個好人,他應該有更好的良人做伴,我不是那個可以陪在他身邊的人。”酥杏將秦楚秋的身影從腦海中趕出去,真假參半回了她這麼一句。

說實話,秦楚秋為她做的一切,已經足以讓她為之動心了。可她早已一心為陸昭,她只有一顆心,自然裝不得兩個人,所以他拒絕了秦楚秋,還對他說了狠話,趕他離開。後來他來找她時,她再也沒見過他。

如今想來,他應該已經走了。

自己的事情當由自己做主,柳灣灣不是酥杏,為她做不了主意。

“你既然已經這麼說了,那就希望你日後不會後悔。今日從這樓裡出去,就好好生活,忘掉這裡的一切吧。”柳灣灣以茶代酒送了她最後一程。

臨走前,酥杏將那些銀子給了她,她卻只拿了一半,剩下的讓她以後用。

推辭不得,酥杏只好收下。

從柳灣灣的房間出來時,外面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看到他時,酥杏心裡“咯噔——”了一聲,她皺起眉頭認真思索之後,抬腳朝他走了過去。

“秦楚秋。”她開口喚那人的名字。

秦楚秋猛地轉身朝她看來,在看見她的那一刻,臉上立馬出現了笑意:“杏杏。”

這麼多年來,秦楚秋做過的在他看來唯一算得上出格的事情,就是親密地喚她杏杏。

看著他臉上的笑意,腦海中盡是前幾天她對他說的那些狠話。

明明她都已經說的那麼過分了,他居然還來找她,甚至看起來一點兒都不在意。

酥杏忍不住問他:“我都和你說的那般明白了,你為何還來找我?”

秦楚秋見她皺著一張臉,看起來很不開心,就收起了笑意,和她說道:“杏杏,我知道你那麼說是因為什麼。你不必想那麼多,也不要有所顧慮,我早就和我爹孃說起過你了,他們現在也已經同意了。你跟我一起走吧,我們去一個誰都不認識你的地方,這樣你就不會有心理壓力了。”

直到現在,他還天真的以為,酥杏不願意跟他走,是因為顧慮自己的身份。他為酥杏想好了一切,為她擺平了這些會讓她有負擔的事情,只想她可以跟他一起走。

可酥杏不能那樣做,不僅如此,她還要徹底斷了秦楚秋的念想,讓他再也不會記掛自己。

“你以為我不跟你走是因為這些緣故嗎?我不跟你走是因為我看不上你,我心比天高,覺得自己能得到更好的一切,而你配不上我!”酥杏轉換了臉上的表情,一臉嘲諷地看著他,“你以為你是誰?你很有錢嗎?還是很有勢?你有的那一切不過是你爹給你的,你什麼都不是,我為何要跟你走?你配嗎?”

什麼話最難聽,什麼話最絕情,酥杏就說什麼話。

看著秦楚秋臉上的表情漸漸凝固,他睜大了眼睛,愕然地看著她,久久沒有反應。

現在還是白天,樓裡沒有什麼人,四周安靜,她的聲音就顯得尤為突出。

那些姐妹們以及柳灣灣都出來看著他們,聽見酥杏說的話,柳灣灣覺得心疼,可更多的是無奈。

無奈這世道的一切,無奈她們做不得選擇。

秦楚秋的眼中慢慢泛起淚光,看著他這樣,酥杏的心就像是被針紮了一樣疼,但她面色不改,繼續開口:“秦楚秋,別妄想了,我是不可能跟著你走的。離開這遙春樓跟著你爹走吧。往後,你不耽誤我的錦繡未來,我不參與你的光明前程,過去的一切就當是場夢,你我至此永別,再無來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