洲如月,當年乃至如今,仙族的王上。

要問桃七是如何和他相識的,那就還得從言輕涯說起了。

自如安誓約建立起來之後,五族之間確實保持了幾千年的相安無事。但隨著時間的流逝,誓約中的力量漸漸衰弱,眼看著就快要約束不了各族蠢蠢欲動的勢力了,仙族就提議要每隔二十年重新簽訂一次。

算來那時候距今應該有千百年了,而桃七和洲如月相熟大概就是在如安誓約重新開始簽訂之後的幾百年間。

本來五族重新簽訂誓約是必須要各族王上親自去的,但言輕涯在按時去了幾次之後,就嫌麻煩說不再去了。

起初桃七以為他只是在開玩笑,並沒有怎麼在意。後來又到了簽訂的日子,她找遍了整個妖族都沒有找到言輕涯的身影,這才知道他是認真的。

眼看著仙族派來迎接的使臣就要到了,卻依舊遲遲找不見言輕涯,更也聯絡不上他。沒辦法,桃七隻能找來言輕涯的金絲鳳鳥羽翎,代替他前去赴約。

那前來迎接的使臣看到她時,還疑惑地詢問了她緣由。

桃七倒也不怯,拿出金絲鳳鳥羽翎給他看,然後告訴他,妖王有事去不了,有她去就夠了。

金絲鳳鳥羽翎是妖王的象徵,只要有它在手,不管旁人如何覺得不妥當,她都能代替言輕涯行事。

使臣沒再說什麼,他引著桃七去了那次仙族選定的簽約地點。

她去的還算是挺早的,到的時候就只有洲如月和另外兩個使臣在那裡等著。

那時她還不認識洲如月,也從未見過他,不過見他一身繁瑣卻繁華的錦袍,左耳上戴著銀龍玉麟耳掛,就在瞬間明白了他的身份。

“言輕涯呢?”洲如月在她出現時,就淡淡地將視線落在她身上,將她從上到下打量了個遍。

桃七任憑他打量,她走過去在他左手邊的位置坐下,笑著答道:“我家王上臨時有事,著實走不開,所以就讓我來代替他赴約來了。”

“就憑你?一個小小的將軍,你能代替你家王上嗎?”一道帶著不屑輕蔑的嗤笑聲響起。

桃七還未來得及答話,聽見這道突如其來惹人煩的聲音,就扭頭朝來人看去。

一個長相周正卻滿臉高傲的男人出現在她的視線中,桃七移動著視線,在看到他領口的雄獅蠶絲貓眼扣時,便知曉了他的身份。

魔族王上顧千畫。

很快,她以同樣的輕蔑的態度朝他笑了笑,而後拿出金絲鳳鳥羽翎,看著他反問了道:“有羽翎在此,我有何代替不得?”

“放肆!”顧千畫被她的態度冒犯到,當即冷了臉,語氣冰冷地吼了她一聲。

“我只不過是在為你解答而已,有何放肆之處?”桃七依舊保持著那副笑意,十分不屑地盯著他看。

那時她的修為並沒有顧千畫的修為高,但她根本不怕他。

顧千畫做了這麼多年高高在上的王上,還沒遇到過像桃七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硬茬子。

他又擺出王上的身份壓她,結果桃七直接來了句:“我家王上來不了,今天就我,能籤就籤,不能籤那你就換個時間,大不了大家今天都白跑一趟,反正我無所謂。”

她擺出破罐子破摔的態度,氣惱了顧千畫,但卻逗笑了洲如月。

就這樣,她被洲如月所注意到,隨著一次又一次代替言輕涯前往仙族赴約,他們兩個便漸漸熟絡了起來。

相熟了之後,有時候妖族沒什麼事了,桃七就會往仙族跑。

有次她去找洲如月,本來是想著借他幾件仙器用用,結果就看到他坐在雲端發愁。

於是乎,桃七就去了解了下那讓洲如月這般發愁的原因。

在得知他是在考慮要做兩件新的類似於銀龍玉麟耳掛那樣象徵著身份的配飾時,就給他提了主意,讓他可以考慮考慮腰飾。

洲如月最後果真聽從了她的建議,決定做兩件腰飾。

剛好桃七閒來無事,就在一旁看著他做,順帶著偶爾給他出出主意。

經過一天一夜的忙活,一件銀鈴玉環腰飾從洲如月的手中誕生。

但桃七總覺得它還缺些什麼,於是仔細盯著那兩件看起來好像是斷了半截的腰飾,親手串了兩個流蘇,掛在了最下面。

再然後,銀鈴紅繩流蘇環就這麼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