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會規則在暗中已經悄悄改變了,這一場在江瀧的故意安排之下,該由雲濤上場。

登場的命令發出,雲濤和對方的死士分別從高臺兩側上場。

每走一步,雲濤身上都會飄出一縷下墜的霧氣,這霧氣的源頭在他腰間的一把白槍上。正式開始的命令還沒發出,雲濤就已經動用靈珠能力給‘皓’進行充能了,進度條在緩慢的增長著,逐漸向百分之十五的關口靠攏。

兩人站在決鬥場中央,距離一米,按照規矩,互相頷首至禮,但兩人抬頭時分明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不加掩飾的殺意。

和雲濤對戰的人,是個獨眼男,臉上好幾道刀疤縱橫交錯,好像爬滿了蛇,這可怖的樣貌更像來自地獄的惡鬼。

隨著決鬥開始命令的發出,兩人幾乎同時有所動作。獨眼男當即揚刀向雲濤劈斬,而對面的雲濤也是同樣的動作,但他剛動時手中分明什麼東西都沒有,這樣的瘋狂舉動在人們看來無異於送死。但云濤揮手至半空時,手裡突然有個黑色的物體出現,這件東西成為雲濤空手中的刀,狠狠與獨眼男的長刀裝在一起。

場上發出一聲金屬碰撞的尖銳聲音,傳遍整個決鬥場,令人心神激盪。這聲音,叫人聽來,也能深切感受到其中的恐怖的力量,角鬥場幾萬觀眾席爆發出最猛烈的一次呼喝聲。他們能判斷出,最精彩的一場決鬥已經開始了。

然而,那些觀眾們除了這件事外還關心另外一件事:雲濤手中突然出現黑色物體到底是什麼。

最靠近比武臺的東灣國的觀戰臺上,蔣伯烈最先看清楚那是什麼東西,某個片刻,那東西映著陽光時他能看的清楚它是一把劍的形狀,顏色是最純粹的黑色,不反射一丁點光,這讓蔣伯烈想到了無星無月無雲的漆黑夜空。

盯著臺上看了好一會兒,蔣伯烈冷笑著喃喃自語道:“這群小東西們,一個都別想活著回去!”

臺上,雲濤和獨眼男一觸即分,但幾乎是瞬息之間,兩人就又撞在一起,這一次是發出的是沉悶的響聲,人們看沒看清是怎麼回事,他們就又分開了。

也就那些實力高深的元素修者們才看清楚,剛才那是拳頭的碰撞。看清的同時他們也都在驚歎,這一代的年輕後輩的驚豔。

接下來的幾次對決依然是快的驚人,雖然看的模糊,但觀眾的熱情絲毫不減,個個看的熱血沸騰。

自從上次受了青丞的‘森’的一槍被雲凌和玉姬救過來之後,雲濤的實力便不可同日而語了!基礎力量大幅提升,連金色骷髏帶來的金血力量也有相當的進化。和獨眼男的幾次快速的交手,雲濤也只用了基礎力量而已,大概摸清楚對方的實力,雲濤不打算再手下留情了。

又一次刀劍相擊之後,雲濤退到比武場邊,換了雙手握劍,劍鋒上揚。沉喝一聲,心臟如戰鼓一般重重的跳動了兩次,心室內金血幾近沸騰,迅速輸送至全身各處,第二層次的金血力量就此發動。

雲濤也不主動去攻,靜等著獨眼男攻來,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經過上一場的觀察,以及這一次短暫的交手,雲濤對蔣伯烈培養的這些人有了清楚的認識,最佳的形容就是,像發了瘋的鬣狗。一旦認準了獵物,不管是獅子還是老虎都敢撲上去,而且只懂得進攻,除非是死亡,否則絕不會停止廝殺。這種不存在理智的殺戮機器放在成百上千人的戰場上或許是最可怕的,但在擂臺上,在雲濤面前,真就跟對付野獸差不多。

蔣伯烈五年來在角鬥場投放了五批死囚,獨眼男是從第一批一直活到現在的那個,也是唯一的一個在角鬥場活了五年的人。自額角烙下這個烙印的時候起,他每天都會跟人進行生死決鬥,一天一個,從不間斷。從第一次殺死對手時心情的忐忑不安到現在,他那顆心用鮮血一直澆灌了五年,已變的麻木不仁。剩下那隻眼睛裡,看到的唯有生死。

從第一年活下來開始,他的待遇就得到了極大的改變,東灣的皇帝親自接見了他,命人傳授給他元素修行的功法,雖然五年來仍在角鬥場待著,但他存活的下去的機率已經比以前多狠多了。

此刻見雲濤站立不動,獨眼男用上了並不常用元素能力。他悟道元素的那天,也正是失去一隻眼睛的那天。為了繼續活下去,他拼著失去眼睛的代價,用劍穿透了對手的心臟。失去光明的眼睛裡流出的血淌進他嘴裡,回味著血的味道,那誕生於死亡的死氣元素留在了他的身體裡。這是一種極為稀少的元素,主要有破壞生命力的作用,一旦被這種元素攻擊侵入體內,那麼可以說必死無疑。而且提升它的方法只有殺戮。

斬向雲濤這一刀纏繞著濃郁的死氣元素,給白亮的刀刃附上灰黑的顏色。

黑劍高舉再重重落下,尖響之後,獨眼男的刀應聲折斷。雲濤這一劍積勢已久,自然不同凡響。這簡化版的墜星式,適合在短暫的瞬間來應對來自外部的攻擊,若是完全版的墜星式,威力更甚,但在空中積勢時會有空擋,被敵人抓住機會就糟了。

敵人武器已毀,雲濤緊接著踏前一步換左手斬出一劍,雖被獨眼男極限的反應躲掉,但他伸向腰間的右手已經舉起了‘皓’。槍身上的充能進度條穩定在百分之十五,這麼近的距離,瞄準的時間也省了,所以這一槍來的快到極致。

在極度的危機感面前,獨眼男的身體做出了本能的閃避的動作,但是作為七級武器裝備的‘皓’在這麼近的距離上轟擊,又豈是能躲的了的。他只錯開了身體的正中心,帶著熱量靈珠驅散熱量能力的一個彈頭打入他的肩膀,在極短的時間內讓整條手臂變得冰涼,緊接著血液停止了流動,然而到這種地步,仍然沒有停止惡化的跡象,手臂變得僵硬了,慢慢結出一層白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