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進行到第二場,由陳軻對戰遠征軍的年輕人。

遠征軍從德洛坦啟航之日起就攜帶了一批生長的軍隊裡的孩子,歷經多年虛空航行,抵達這個世界,他們也正好到了能夠進行元素修行的年齡,於是在遠征軍按兵不動的這段時間裡,有一部分力量時投入到年輕強者的培養之上。他們元素能力的來源不再是研究室製造的元素能力基因製劑,而是在這個新的世界裡回覆古法,完全由悟道來獲得元素。在目前的遠征基地那種環境,最容易得到的元素就是冰雪之類的元素,如果想要其他種類的元素就需要深入大陸去探尋。

與陳軻對戰的這個人的元素就得自北地的風雪,雖然只是飄一些雪花,看起來沒什麼威勢,不過這也給陳軻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現在陳軻需要分出心神來防著雪刀,情況變得被動了許多,就連臺下看著的雲濤他們也替他捏了把汗。不過就在下一次交手之後,兩人互換過位置,天上的飛雪漸漸停了,黑甲年輕人站在賽場上投下的影子裡,一動不動,陳軻緩緩走過來,到他跟前,說:“你自己下去吧,不然我不能保證它會不會失手。”這名遠征軍的黑甲年輕人面露憤恨神色,果真就聽話的走下場去。雲濤他們幾個明白其中情況的人看著臺上,發現陳軻腳下的影子由淡黑轉為濃黑,這說明離開本體的影子已經迴歸。

兩人開始使用元素以後,那黑甲年輕人站到影子裡去時就已經輸了,實在是元素特性使然,陳軻暗影元素分身用暗影匕首從背後抵住他的後心,只要輕輕用力,就能穿過黑甲之間的縫隙,刺穿他的心臟,當時烏金戰甲的年輕人已經感覺到了針尖入肉的刺痛感。身為遠征軍未來的中流砥柱之一,他不會為了土著們和敵人拼命,所以他選擇走下了決鬥場。

連勝兩場,對雲濤他們這邊來說,非常鼓舞士氣,江瀧也很是高興,從抽籤箱裡抽出己方下一場的上場人員:十五號,呂菲鴦。但蔣伯烈那邊就完全相反了。東灣皇帝臉色陰沉,是咬著牙把手伸進抽籤箱裡去的,這一次他手在了裡面多停留了一會兒,這個空擋,還看了一眼備戰區的人員,當他手從抽籤箱裡出來時,正捏著八號的小球。

銀髮的呂菲鴦登場時格外引人注目,一位容貌姿色上佳的女選手,飄舞的銀色長髮絕無僅有,幾萬觀眾席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歡呼,顯然他們都很期待她的表現。蔣伯烈那裡,上來一個額角有烙印的疤臉男,那烙印上正巧也有一道疤痕。對戰雙方在形貌上的巨大差距,更讓人們期待結果了,觀眾席上呼聲更高。

兩人剛在場上站定,還未得到開始的命令,下面的江瀧看到呂菲鴦那個對手以後頓時就變了臉色,急忙靠近高臺,衝呂菲鴦喊道:“小心你的對手,他很危險。情況不對就認輸吧,輸一局不要緊!”

耶律白蓮看江瀧那樣的反應,也開始擔心起來,到江瀧身邊問道:“江大人,菲鴦的對手有什麼來頭嗎?”

江瀧給他介紹了一些自己所知的有關角鬥場的一些情況,聽過之後,耶律白蓮更加緊張了,整場比試他都提心吊膽的站在高臺邊上看著。

呂菲鴦雖然點頭了,可心裡還是有些不太平衡,難道因為自己是女流之輩就可以輸嗎?不過很快的,比試開始後不久她就發現,不是自己認為的那樣。

她看到對方身上沒有冗餘的裝備,只有一把刀,連刀鞘也沒有,比試開始的命令剛一下達,那人就提刀撲殺過來,速度快的不可思議,就要到她身邊了,她才揚鞭。

呂菲鴦所用裝備同樣是得自機造營的裝備,是一條編織工藝打造的金屬軟鞭,堅韌的同時具有非常好的導電能力。她的雷電元素對武器材料的要求範圍廣闊到全部金屬,所以在用材方面,非常容易就得到了較好的選擇,這件裝備的等級也達到了六級的頂峰,無限接近於七級。

刀斬下,直劈面門。軟鞭特性靈活卻在反應時間上遜色其他武器,要想擋刀已經來不及,情急之下,她只能朝一側閃躲。人躲過了,銀色長髮因為慣性在那個位置多逗留了一瞬,快刀斬落,一縷銀髮紛揚落地。臺邊,耶律白蓮感覺心都被抽緊了。

疤臉男攻勢不停,快速折轉方向殺向呂菲鴦,迎接他的是一條帶著電弧的長鞭。但他也只是微微側了下身,不足以躲過,鞭子抽在他腰部,將衣服和一層面板都燒的焦黑,電流的帶來的麻痺感,讓他皺了皺眉,咬了咬牙,僅是如此了,與此同時他整個人的衝勢一點未受影響,依然穩穩撲殺呂菲鴦。

這一刀,斬的是脖頸。呂菲鴦退開幾步,堪堪躲過利刃,心有餘悸的同時,再度揚鞭出擊,鞭響和電弧的炸響混在一起,尖細的鞭頭變得如槍尖一般刺向那人。

知道對方的元素威力後,疤臉男也不敢再硬抗這條鞭子了,雷電元素對人體的傷害可是直達腑臟,絕不是刀劍這類武器能比。這些在角鬥場經歷無數次廝殺的人,刀劍所致的皮外傷不會讓他們皺一下眉,但是五臟六腑若是受到損傷,也就意味著他們本就飄忽不定的生命即將迎來死亡的定論,沒人會為他們一群死囚花費巨大代價治療內傷。

疤臉男抬刀,擋在面前,叮的一聲脆響,那把材質不算很好的長刀被擊出一個小坑,不過這次攻擊也算被化解了。他用刀身一拍即將收回的金屬軟鞭,將它拍在地上,一腳踩住一頭,再一腳踩向繃直懸空的部分。那頭握鞭的呂菲鴦被這一手弄得一個踉蹌,疤臉男趁勢就衝了過來。眼看這一刀躲無可躲,避無可避。呂菲鴦鬆開軟鞭,原地站定,抬起雙手,做出一套拳法的起手式。疤臉男一近身,呂菲鴦已這個起手式為基礎,腳下一轉,一手做掌擊出,剛剛好,躲過攻擊,手掌擊在疤臉男握刀的手腕上,就此化險為夷。

臺下眾人都冒出一身冷汗,同時江瀧也在暗自驚歎此女的應變能力之強。

這一套拳法乃是呂菲鴦故鄉那位劉姓的教書先生傳授的,只說是做強身健體之用,但後來呂菲鴦越練下去就越發現沒那麼簡單。這看似柔弱的拳法,已起手式為基礎,可有萬般變化,練到深處呂菲鴦又有明悟。萬般變化,呂菲鴦不可能記得全部,於是越練下去越是糊塗,到最後忘掉了全部招式,但把拳法用到實戰時,又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就像現在這樣,已身體自然的反應化解敵人全部的攻勢,防守之勢,圓潤無暇。

呂菲鴦輕鬆的應對著疤臉男的攻擊,但仍是一直處在守勢,每應一擊後退一步,不知不覺已經退到場邊,眼看這樣下去也無法取得勝利,呂菲鴦跳下場去,由東灣一方贏下這局。

順利拿下一局,蔣伯烈的臉色才緩和一些,不過這樣的結果還是沒有達到他想要的效果。

經過半個小時的中場休息之後,大會繼續,規則不變。蔣伯烈這次抽中了十號,而江瀧抽中了十九號。也就是雲濤和另外一個額上有烙印的人。

其實這兩場的抽籤並沒有那麼簡單。上一場呂菲鴦的那場戰鬥,蔣伯烈因為連輸兩場而無比憤恨,從而用來特殊手段,抽出角鬥場選拔的四名死士之一,這才贏下一局。輪到這一場,江瀧就意識到事情沒那麼簡單了。那種決鬥上淘汰數千人而活下來的死囚,動起手來好像根本沒有把規則放在眼裡,他那一招一式都是以取人性命為目的,完全與大會規則背道而馳,但身為主辦者的蔣伯烈竟然什麼都沒說。看到此等情況,江瀧就決定不再顧忌了,這一次抽籤,送出一點水元素進入抽籤箱,透過感應球體上字型細微的凸起狀態,找出了代表雲濤的十九號球。

拿出這顆球,他看了一眼,將結果通報給工作人員,然後找來雲濤,對他說:“下一場輪到你。”

雲濤心中隱有期待,立刻點頭。聽江瀧又說:“剛才那場你也看到了,他們對呂菲鴦可是下了死手,若不是那姑娘有足夠的應變能力,現在恐怕已是身首異處。所以接下來該怎麼辦,你應該知道了吧。”

雲濤點點頭,幽幽說道:“既然敢這麼做,那麼,不見血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江瀧拍拍他的肩膀,說:“待會兒對方的抽籤結果就送過來了,若還是上一場那種貨色,殺了也罷。放心去做,出了任何事情都有我扛著。就算回去之後皇帝陛下要問罪我也會護著你。”

雲濤笑笑說:“您這行事風格很對我的胃口,比家父可好得多了,他總是會想著顧全大局。”

抽籤的結果送過來了。果不其然,在資料卡上,十號的也是蔣伯烈培養的死士之一。

選手上場的命令響起,雲濤上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