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濤和血池的關係十分微妙,此刻如游魚入海,雖稱不上是如魚得水,但也是可以輕鬆應對。

不多時雲濤便適應了這種感覺,可隨處遊動。不過此時他還是保持著一個下墜的趨勢,直到沉入海底。

血海海底由整塊黑色巨石構成,形狀不規則,卻十分平整,一眼望去足有上千米,可這已經是雲濤的視線盡頭,真正的盡頭也不知到底延伸到哪裡?

地面上存在許多一指寬的溝壑,當中泛著淡淡光芒,無數條溝壑縱橫交錯,織成一張具有特殊韻味的圓形大網,完美對稱,一切焦點都匯聚在中心,那兒有座不高的石臺。

雲濤只感覺地上大網和那傳承符印有相似之處,但要更復雜也更加巨大。

隨著雲濤越發接近下方的巨型符印,他越是能感到一股磅礴宏大的氣息,這讓人心頭沉悶壓抑。

直至落地,壓力仍是存在,且還到了一種難以抵禦的程度,雲濤氣息不穩,險些被被壓趴下去。

不過片刻功夫,雲濤已是適應,伸手伸腳活動幾下也感覺輕鬆自若,他嘴角勾起,忽然明白為何會如此了。

當即抬腳向符印中心走去,這一步踏出,雲濤身子猛然一沉,似是身負千鈞物,想要再走卻是如何都抬不起腳了。

原地駐足片刻,身上壓力迅速褪去,再邁一步卻又是那般情況,壓迫感更甚於前,雲濤微微彎腰,額頭滲出汗水。他吃力的抬眼望了望距離並不如何遙遠的石臺,只感覺這幾十米是何等恐怖的一條天塹鴻溝。

不過雲濤並無任何臨陣退縮的意思,相反他十分需要這恐怖壓迫力的錘鍊。

方才站立不動時壓力逐漸消失正是因為傳承符印正在被快速吸收,雲濤也終於明白了傳承的意義何在,這可是不可多得大好機會。

雲濤一路走到符印中心位置,直到踏上石臺,渾身上下再也感受不到任何壓力,與此同時他和血池之間微妙的聯絡更加深刻,此時此刻他已是完全將傳承融進體內。

齊腰石臺像是從地下長出來的,其上有更小的一口血池,其中有個不知浸泡了多久的骷髏頭,頭有雙角,口生獠牙。

雲濤震驚的看著自己左肩,那骷髏印記與這池中骷髏有九分相似,唯一不似的一分出在顏色上,前者猩紅,後者森白。

興許是感到有人靠近,石臺忽然起了反應,雲濤緊張盯著血池中的骷髏,只見石臺的四壁平面亮起發光的古文字,與那傳承符印吸收的古文字如出一轍。

“這也是一種傳承嗎?”雲濤自言自語,他不是沒有收取傳承的想法,奈何沒有傳承符印。

血海海底何其之大,雲濤繼續探索。

整片血海不知邊際,其中無數石臺血池林立,好像一個個墓碑葬下一個個來歷恐怖的惡魔。

石臺血池有大有小,無一例外都有類似於符印的大網將其覆蓋,這些符印大網同樣有強弱之分,雲濤慶幸自己運氣不錯,沒有落到最強大那幾個石臺血池的範圍內,哪怕是在符印大網最外圍也會在第一時間被壓的粉身碎骨。

雲濤發現一座石臺血池,擁有覆蓋數千米的恐怖符印大網,可石臺血池當中卻空蕩蕩的,並無骷髏頭的存在。

以這座石臺血池的威能足以輕鬆壓碎雲濤,好在他早已完美融合傳承,不再受到任何排斥力量,否則他不可能知道血池當中沒有骷髏頭。

離開這座血池,隨便尋個方向前進,雲濤發現了更加詭異的一幕:有一座更加精巧的石臺血池,池中無血,也無骷髏。這座空了的石臺血池的符印大網接連著附近十幾座小型石臺血池,骷髏雖在,但池中血都已消失,無一倖免,整個十幾座血池接連而成的符印大網,失去全部威能,所有光芒皆已暗淡,一派死寂!

他走向那座枯寂石臺,沒感受到任何血池應有的蓬勃生機,腳下符印大網完全失去了作用,無法聚納血海生機,也沒有壓力釋放出來。

石臺上方存在一方淺淺血池,也就比硯臺略深一些,仔細看後雲濤發現並非如此,中間位置有一坑洞,類似於泥土裡挖出石頭留下的凹坑。

原來,一尺多深的血池,血液精華盡去只留下厚厚一層血垢,至於那凹坑的位置,想必是原來骷髏頭的位置。

雲濤伸手觸碰,血垢忽然垮塌化為齏粉四散飄揚,揚手撥開煙塵,發現血池當中還留有一物。

血垢中埋著一把黑色小劍,不過三寸長短,並不如何精緻,只有個劍的雛形而已,不知是何材質,若不是還有鋒刃,只能當做一件三歲稚童的玩具來對待。

他伸手撿起黑色小劍,並無金鐵之物壓手的感覺,倒是格外輕盈。

正當雲濤仔細端詳手心的黑色小劍時,異變突生:掌中升起一股青煙,黑色小劍緩緩下沉,竟是在融入血肉。

疼痛不可避免,雲濤瘋狂甩手也沒能將小劍脫手,反而使融合加速。

片刻後一枚墨色劍印留在雲濤右掌心,黑色小劍已不知去向。

沒了疼痛,雲濤卻未見起色,此刻更是仰面栽倒,摔個四腳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