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案：孔雀與黃鸝鳥 第29章 成田凌

資訊部果然速度很快，短短一小時後，他們就查到了那個回帖人的地址。讓人驚訝的是，這個回帖人其實並不住在東京，而是住在京都。

林真一囑咐小島瑛太和鈴木光彥立刻動身，坐最快的新幹線前往京都，把那位寶馬哥帶來警視廳。

當小島和鈴木帶著寶馬哥再次回到警視廳的時候，已經是8小時後了，太陽早已下山，天都已經黑透了。

林真一在辦公室裡早已等得心急如焚，看到那三人遠遠從過道走來時，急忙跑出辦公室，迎了上去。

但是，縱然他已經有了思想準備，當親眼看到了寶馬哥的真面目時，林真一還是不由得暗自嘆了一口氣。

他雖然已經猜到了，此人並不是什麼去東京大學談專案的成功人士，但是也不至於是這個德性。

寶馬哥本名叫成田凌，長得獐頭鼠目，五短身材。他身上穿著一套工作服，左胸口的位置印著“XX貨運株式會社”的字樣。

他打量人的時候，一雙小眼睛滴溜溜地亂轉，鬼頭鬼腦的，整個人看上去頗有些猥瑣。

跟據小島瑛太的彙報，這個成田凌今年45歲，已婚，在京都一家規模不小的貨運公司上班。而他提到的那輛所謂的寶馬，其實就是公司給他配的一輛貨運卡車罷了。

可想而知，他在網上描述的，所謂“長谷川春奈主動向他搭訕”的事情，應該也是不可能的事。

此時，成田凌被一個人安置在審訊室裡。他手裡捧著一杯水，一邊喝，一邊不停地看向審訊室的門口。

看他戰戰兢兢，連水杯都拿不穩的樣子，林真一真怕等會兒正式訊問的時候，他會憋不住嚇得尿褲子。

門被開啟的聲音立刻引起了成田凌的警覺，他扭頭一看，見來人是兩個年紀輕輕的小夥子，立馬大聲嚷嚷了起來。

“兩位警官！冤枉啊！我一沒偷，二沒搶，什麼壞事都沒幹過。只，只不過上個禮拜憋不住去新宿尋了次開心，也不用特意把我從京都抓來這兒吧？我這車上還有貨要送呢。再說了，我，我也不是在東京都尋的開心啊！”

林真一想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說的“尋開心”是什麼意思，敢情成田凌以為自己是掃H的。

霓虹雖然相關產業發達，但其實，在這個國家進行肉T交易仍然是違法的，怪不得成田凌會這麼緊張了。

林真一不由得又好氣又好笑，輕斥道：“你放心，我們這裡是搜查一課，只管刑事案件，掃H的事兒可不歸我們管。”

成田凌這才長出了一口氣，又換了一副討好的嘴臉和語氣，試探地問：“那，那請問警官找我來是幹什麼啊？

是因為我前兩天打了我家那個婆娘？又沒打傷她，我只是喝醉了酒，輕輕地拍了她兩下，她也沒受什麼嚴重的傷。這應該不算刑事案件，也不歸你們搜查一課管吧……”

林真一再也聽不下去了，真想把攝像機一關，也上去“拍他兩下”，反正又“不算刑事案件”，一邊的小島瑛太也冷哼了一聲。

看成田凌現在怕成這個樣子，回家關起門，打起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婆來，倒是毫不含糊，真是個吃軟怕硬的混賬東西。

林真一咬咬牙忍住，將桌上膝上型電腦的螢幕開啟，指著成田凌的回帖問道：“我現在問你一個嚴肅的問題，你最好實話實說。這段話是你寫的，沒錯吧？你去年八月初在東京大學見過這位長谷川小姐？”

這下成田凌被嚇了個半死，他不由得暗罵自己，昨天他喝醉了酒，正在上網逛推特，正好看到了那個話題，裡面還有一個女孩的照片。

他突然想起，去年暑假自己好像見過這個姓長谷川的小妞，這才一時興起，半真半假地寫了那一段話。

這下慘了，一時手賤釀成了大禍。這些刑警該不會抓不到真正的兇手，把自己這良好市民抓來，充當墊背的吧？

想到這，他忙堆起一臉假笑：“這，這從何說起呀？我跟這位長谷川小姐一點都不熟，只是說過幾句話，難道說話也犯法嗎？”

說著說著，可能因為過度害怕，成田凌開始氣急敗壞起來：“再說了，網上的話大家都說得真真假假的，這姑娘也死了，難道還會來告我，要我賠償她的名譽不成？你們可別嚇我，沒有證據，你們根本告不了我！”

林真一氣極反笑，調侃道：“沒想到成田先生倒是挺懂法的，還知道賠償名譽。那我倒想問問你，你在網上散佈謠言，不但給被害人造成了巨大的名譽損失，還引導了警方錯誤的辦案思路，這件事難道不嚴重？

我還想問問你，霓虹刑法第二篇第35章的第233、234條，‘散佈虛偽訊息，毀損他人信用或者妨礙他人業務者，處3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50萬日元以下罰金’。

請問成田先生，你覺得這個條款在你身上，適用嗎？”

這下成田凌徹底傻了眼，要真被關起來了，他一定會被公司開除的。這個警官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3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50萬日元以下罰金？這兩樣都要了他老命了！

林真一看他的臉色陰晴不定，眼睛不停地轉來轉去，就知道成田凌那不聰明的腦瓜又在胡思亂想了。

於是他走上前去，敲了敲成田凌面前的桌子，緩和了一下語氣說：“把那天你見到長谷川小姐的事說一遍，不管多小的事，只要你想得起來，都要說。

你說完之後，我們查清楚這案子和你沒關係了，我向你保證，馬上第一時間就會放你走。”

這一番軟硬兼施果然起了作用，成田凌呆呆地看著林真一嚴肅的神色，開始抱著頭，冥思苦想起來。

其實去年的事，他哪裡會記得那麼清楚，昨天突然想起也不過是因為對方長得漂亮，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的原因。

成田凌想了半天，總算是隱隱約約想起來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