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敏看著寒止,寒止哼了一聲,想說我一個大神醫天天被趙敏這個小丫頭使喚來使喚去的,真是一點面子都沒有了。

寒止徑直走向了方采芹,也不顧方采芹畏畏縮縮的模樣,用自己的帕子隔著,便開始給方採把脈,順便也觀察了一下她那露出傷痕的胳膊。

方采芹眼神閃爍,卻也是沒有拒絕的意思。

“她身體一般,外傷太重了,不過並沒有任何跟生育有關的問題,如此良田,只要播種,應該是能儘早開花結果的,不過你這外傷一層疊一層,時間也很久遠了,若是跟那死者一樣吃了什麼寒性相剋之物,只怕也是要中毒身亡的。”

這半提醒,半含沙射影的,寒止說的也十分認真,更是很有道理,大家不免聯想,這跟劉氏的遭遇也太像了。

一想到劉月身前居然被毒打過,此刻劉財主看著方采芹的胳膊的傷,就彷彿看到了劉月受傷的模樣,真是痛心疾首,恨不得把何舉人吃了。

“你個禽獸,今日之事最好與你無關,若是與你有關,我定然要讓你付出代價!”劉財主已經認定是何舉人了,不過其中的道道他還有很多不明白。

比如何舉人確實很喜歡劉月的,也很疼愛劉月的,這究竟是出了什麼岔子呢?

寒止走向想了何舉人,正欲伸手,何舉人卻是把手背在身後,一言不發,只是陰鶩著雙眼看著寒止這個老頭子。

寒止無語,便左右打量了起來 :“你以為你藏著手我就看不出來啊,面相如賣相,只是慢一些而已,待小老頭我仔細看看。”

寒止狡黠的笑著,何舉人十分的不自然,背過臉去,最後是對著溯渃的,一個小姑娘,總歸不會看出什麼的,反正不能對著寒止。

可是他哪裡知道,這就是寒止的目的啊,他看不出來的,所以才故意說出那種話刺激何舉人,溯渃看臉的能力可比他強多了。

其實就是連寒止都不知道,溯渃不止是看臉的能力,她的眼神若是用了修為,還能直達五臟六腑,什麼都能看的清楚。

都不用寒止說什麼,眾人這會兒已經開始交頭接耳了。

“他為什麼不讓神醫把脈?難道真的是有什麼隱疾?”

“是啊,我們一直以為他喜歡劉氏不娶這才沒有孩子,沒想到是壓根不能生育啊。”

“寡婦,你們家發達了啊,這劉氏的死要是跟何舉人沒關係,那你們家孩子可能就是他家唯一的孩子了。”

……

眾人七嘴八舌的小聲議論著,即便小小聲,但耐不住人多啊,何舉人始終也是會聽到一些的,拳頭握的緊緊的,恨不得把這些人全都打一遍。

而寡婦更是得意的不行了,沒想到還能佔這種便宜:“這就是命,誰讓你們剛才一個個不說話的,現在只能眼紅了吧。”

還好她機智,說的早,一想到何舉人家這偌大的產業回頭都歸了她的兒子,她簡直做夢都能笑醒了,哈哈。

溯渃對著寒止點點頭,其實不點頭也沒事,寒止不過是確認一下而已,畢竟方采芹早就說過了,這個何舉人壓根就不能人道,靠藥物也只能是勉強而已。

“何舉人,要不老朽給你扎幾針?說不定有個幾次便能好了,你要相信我的醫術。”寒止這話說的可是十分的大聲,這話裡的意味再明顯不過了。

劉財主也凝眉,神色十分的嚴峻,他一直以為是劉月命不好,沒生孩子,還給死了,難道是這何舉人從一開始就沒有生育能力?

“你看錯了,我並沒有生病,更不需要扎針。”何舉人表面淡定,心裡已經慌亂的不行了,一個是不想對著大眾承認自己不能生育的事實,一個也是遍尋名醫都沒有辦法,寒止居然有辦法。

這個訊息簡直讓他不激動的不行,不過此刻不合適便是了,畢竟這麼多人在,尤其趙敏也在。

“你意思是說我學藝不精嘍?你可想清楚了!”寒止橫眉冷對,誰也不可以挑戰他在醫界的權威。

何舉人慌了一下,他不能得罪寒止,畢竟沒有一個男人不想生孩子,哪怕是跟自己不愛的女人,但是孩子總歸是自己的啊。

何舉人這副吃癟的模樣,還有那欲言又止的表情,大家自然是心下了然了,只是沒有人拆穿罷了,畢竟是人家的私事。

只是何舉人也明白,經過今日一鬧,只怕以後生存的輿論環境會很艱難了。

“小花來了,我倒要看看,你們一會兒能不能對得上。”劉浩嚴肅威武的說了一句,劉家的僕人帶著小花回來了。

原先跟在方采芹身邊的小花總是唯唯諾諾的可憐樣,這去劉財主家躲了一陣子居然豐腴了不少,趙敏要不是仔細瞧了瞧,還真是認不出來了。

“大膽賤婢!你是我們何家的丫鬟,居然敢私逃?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可以打死你!”何舉人的眼神和話語都充滿了威脅的以為,畢竟賣身契還在何家呢。

小花甚至微微一抖,連帶著方采芹也瑟瑟發抖,生怕牽連到自己。

“你這話什麼意思?這小花是我們家月兒的陪嫁丫鬟,難道我開口找你要,你會不給嗎?”劉財主現在也是強撐著身子,至少何舉人還願意對他表面恭敬,他平日裡不願意倚老賣老,這次也算是例外了,為了小花,也為了劉月的死因。

何舉人恭敬彎腰:“岳丈大人,此賤婢如此不守規矩,不是小婿不願意給,而是不能給,不然豈不是害了岳丈大人。”

話語再恭敬,說的再好聽,終究也是拒絕的,劉財主變了臉色,看來自家女兒的事情,一定是他有關,不然為何如此害怕。

而方采芹似乎是恍然大悟,對著趙敏使勁的眨眼,嘴巴對著某處不停的挪動。

趙敏早就對她心生不悅了,明明就是來救她的,偏偏她作為枕邊人說話別人更容易相信一些,但是她就是默不作聲,一副死狗模樣,好似一切都與她無關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