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蘭已是將自己整張臉都埋在了老張的肩膀上,不停發出作嘔聲。

趙敏噁心地捂著口鼻,往辰熙的胸膛邊側了側身。

……無論是原身還是她自己,還是第一次聞見這樣的屍臭。

衙役們捂著鼻子,有些猶豫地聞縣太爺:“大……大人,還要撈嗎?”

縣太爺早已在一旁吐得昏天黑地,雙腳都在發軟。聽到問話,他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他心想自己不能就這樣失了威風,便在兩個衙役的攙扶下壯著膽子又靠近了些,顫著聲說道:“撈啊!怎麼不撈!”

方才問話的衙役心裡叫苦不迭,只能拿出了一早就準備好的,一根綁了鉤子的竹竿。順便還撕了衣襟將自己兩隻鼻孔都堵住。

這樣的惡性案件未曾發生過,是以這樣“高難度”的工作他們也是沒有做過的。

幾個衙役輪換著,皆是手忙腳亂地將竹竿伸到井裡亂捅,捅了無數次都沒有將屍體撈上來。

縣太爺興許是已經習慣了周遭迷漫的屍臭,很是不耐煩地在衙役屁股上踹了一腳。

“磨磨蹭蹭地,搞什麼?!動作快點!”

那衙役哭喪著臉彙報道:“大人,裡面確實有東西!硬硬的,可能……是死人的骨頭!”

此話一出,周遭便是此起彼伏地抽氣聲。

今日天氣本就陰沉,氣溫也很是森冷,衙役這一句話簡直讓周遭的氛圍變得越發陰森起來。

縣太爺腦門上青筋亂跳,沒好氣地說了一句:“那就趕緊撈上來!哪那麼多廢話!”

衙役加快了手裡的動作,沒想到一個不小心,竟將竹竿上的鉤子給弄斷了。

“你這個飯桶!”縣太爺看著纏滿水草的竹竿氣不打一處來,幾乎就想將這個笨手笨腳的衙役給扔下去。

一旁被衙役控制住的阮寡婦自是暗自慶幸,最好是一直都撈不上來!

眼看周圍圍觀的人已經開始躁動抱怨起來了,縣太爺只得差人再去弄鉤子來。

“不用這麼麻煩了!”趙敏朗聲說道,順便陰惻惻地瞟了一眼阮寡婦。

她伸手摘了小魚頭上的一根銀簪,打算將它給掰彎。

沒等她動手,辰熙便將銀簪接了過來,輕輕一用力就又彎出了一隻鉤子。

趙敏笑眯眯地將鉤子遞給衙役,絲毫不理會阮寡婦向她投來的那要殺人的目光。她心想,若不睡有衙役牽制著,這娘們估計早就上來掐死她了吧。

衙役再次將竹竿探進了井裡。

“勾到了!勾到了!”衙役驚訝地大叫道。

說來也奇怪,竹竿綁了小魚的那根銀簪彎成的鉤子,這一次極為順利地就勾住了裡面的屍體。

趙敏見狀嘆了一口氣,拍了拍小魚的肩膀:“這是香葉在天有靈,已經原諒你了。”

小魚怔愣著,下一秒淚水就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