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 詩云(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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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恆星已在行星的山後面落下,一條叫黃河的河流向著大海的方向流去,哦,這河和海都是由那種由一個氧原子和兩個氫原子構成的化合物質組成,要想看得更遠,就應該在建築物上登得更高些。”
這竟然是“百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的翻譯?”
等笑完以後,女孩的臉上突然又露出憂慮的神色問坐在邊上的夏紅軍:“你說,智慧生命的精華和本質,真的是技術所無法觸及的嗎?”
“別問我,我不知道。”夏紅軍很瀟灑的手一攤:“這只是一部,科幻。”
十天後,也就是六一兒童節那天,燕師大首屆圍棋比賽正式拉開序幕,陳招娣參加了女子組的比賽。
而同時,夏紅軍把寫好的這篇《詩云》寄給了位於成都市《科學文藝》(後改名為《科幻世界》)雜誌社。
女生下圍棋的人並不多,好多都是被圍棋熱鼓動起來,或者看到男朋友喜歡下就跟著湊熱鬧,像陳招娣這種做事認真的很少見,很輕鬆她就殺出了小組賽,進入半決賽,昂首向決賽挺進。
而夏紅軍寫的這篇《詩云》也經過《科學文藝》編輯組的初選,爭論過大,擺在了主編楊筱面前。
今天的成都剛下過雷陣雨,一掃夏日的悶熱顯得格外清爽,楊筱開啟窗戶,仍由夏日的風吹拂自己的長髮。
“真是篇天馬行空的文章!”
楊筱第一次看到這篇《詩云》震驚無比,這完全和老一輩的科幻作家不同,先別說他的思維如此獨特,單單文章中說反應的思想,讓人發人深省。
科技和藝術的終極對決。
只是,為啥人類要被恐龍圈養?而且還被侮辱性的稱之為“蟲子”,人類文明包括地球最終毀滅。
這和國家現在文藝創作方向不符啊。
1983年秋,國家對“科幻”的批評,與“清除精神汙染”合流。批評的基調也從姓“科”還是姓“文”,轉變為姓“社”還是姓“資”
她還記得中科院某位院士對譬如,中科院某院士如此批評電影《星球大戰》:“西方科幻很多是寫未來社會的。它們按照資產階級利益、資本主義制度的利益來推測未來世界……
他們寫的未來世界包括星球大戰,這個星球大戰完全沒有科學根據。星球大戰是一個星球的生物在侵略和壓迫另一個星球;即使人類開展了星際航行,甚至跑出了太陽系,他還是要到那裡去進行剝削、壓迫,去和其他有智慧的生物互相殘殺。
這樣說來,剝削制度是永存的、宇宙性的。他們所描繪的未來世界就是星球大戰,或由一個星際帝國好像封建皇帝一樣統治其他星球。……但對我們來講,我們已經建立了一個社會主義國家……這類作品對我們有什麼用呢?”
這些話,歷歷在目。
現在,所有的出版社都不敢出版科幻圖書,只有像《科學文藝》《智慧樹》兩家雜誌勉強度日。
而且聽訊息說《智慧樹》不久也要停刊,全國科幻類讀物的出版量從一年近百冊幾乎驟降至零。另一方面,許多業餘從事科幻創作的作家們只好離開了這一陣地,而惟一的專業科幻作家葉永烈迫於壓力應聘於上海作協擔任專業作家,改創作傳記文學。
另一位,《飛向人馬座》的作者鄭文光結局更慘,突發腦溢血,失去創作能力。
一方面缺乏好的科幻作品,一方面又要考慮各種因素。
就如同這篇《詩云》如果在刊登這篇,會不會給《科學文藝》帶來滅頂之災?
這是她作為社長兼主編必須認真考慮的。
“對不起,夏紅軍同學。”楊筱最後做出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