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唐軍越過白溝,繼續向涿州逼近。

不算當年童貫買回燕京那一次,這是宋遼澶淵之盟以後,漢人王朝兵馬頭一次越過宋遼邊界。

而在保州城,後續攻往燕京的兵力還在集結。

校場上的塵土飛揚,卻蓋不住士卒們建功立業的興奮。

每有一個隊伍列隊完畢,便會響起一句大聲呼喝。

「第七指揮第五隊,全員到齊!」「第六隊!」

聽著這些吆喝聲,張弘慶從校場旁走過,一路進到自己的軍帳中,待見到張弘基在其中,他微微一愣,卻不給好臉色。

「二哥怎麼來了?」

張弘基臉色愈發顯得萎靡,問道:「你生我氣了?」

「是。」張弘慶直言不諱,道:「若非二哥攔著讓我晚幾日再出徵,我已隨父親立下功勞了。」

「那你可知我為何攔你?」

「你是病秧子,我是殘廢,你想留我與你一起。」

不得不說,張弘慶的漢語進步得很快,說話雖還有蒙古語的腔調,卻已頗為流利。

張弘基道:「你做了什麼?不記得了?」

張弘慶一愣,驚疑不定起來,道:「我聽不懂二哥在說什麼。」

此時遠處又響起了將士們的呼喝。

在軍帳中的兩人也能夠感受到他們的振奮。

張弘基嘆息一聲,站起身,看向外面,道:「一統大業就在眼前你看他們,眾志成城,壯志激昂。而張家何苦因你一人昏了頭而受連累?」

張弘慶徹底變了臉色,驚道:「二哥?你·....」

「皇親國戚不當,你卻想造反?!」「我什麼都沒做.....」

「你以為瞞得住嗎?!」

被張弘基大吼一聲,張弘慶嚇呆了。

他六神無主地退後兩步,已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那二哥想要怎樣?」「你去向陛下請罪吧。」

「不,我會死的。」張弘慶斷然拒絕,搖頭不已,道:「我告訴你現在不少人就盯著張家,想拿張家一個錯處,好等利用完我們之後削我們的勢。此事會被人大作文章的。」

「你還知道,那當時為何敢犯這種糊塗?!」

「那我怎麼辦?我像你們嗎?你們都與陛下親近,你們都瞭解局勢。我呢?能知道什麼?我是質子!一輩子聽到的都是大蒙古國天下無敵,我沒甚至還沒完全清楚李瑕是什麼樣的人就被你們用刀架在脖子上降了,我怎麼可能有底?而我又做什麼了?他們找到我,我什麼都沒做。我只是......才從草原回來,太茫然了,有罪嗎?」

張弘基抬手就給了弟弟一巴掌,叱道:「說的什麼東西。」

張弘慶想反抗,但僅有一隻手卻沒能反抗得了,不由紅了眼,吼道:「我為張家付出了多少,結果就我成了一個廢人,憑什麼?」

「你付出了多少?何不問問你活在這種亂世為何還能錦衣玉食?」

「有本事你當這個質子試試啊?!」

張弘基抬起手,又是一巴掌抽在了張弘慶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