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此時,亦都馬丁擠了過來,道:「財相遇刺了。

「什麼?!」桑哥大驚。

郝天挺有一瞬間也顯出了驚訝之色,須臾卻又若有所悟。

周圍眾人則紛紛相問。

「財相沒事吧?」

「怎麼會出這樣的事?」

亦都馬丁緩了緩,招過另一個回回人,答道:「財相快到北城門時,迎面有一隊馬車過來,自稱是大汗派來的桑哥尚書。財相便過去見他,那人帶著兩個隨從,袖子裡藏了匕首,突然刺在了財相的胸口。」

「什麼?!那財相......」

「重傷了,已經被送去救治。「快,快領我去看看。」

人群亂糟糟的,大部份人急著去看望阿合馬,卻也有小部分人注意到了行刺過程中的一些細節。比如,刺客是扮成桑哥的。

郝天挺便頗有深意地看了桑哥一眼。

桑哥本在發呆一轉頭看到了郝天挺的眼神,竟是笑著問道:「郝大帥,不會以為是我吧?我才剛剛到太原。」

「我只是在想,都有誰能知道陛下派你到太原來的訊息。」

「郝大帥說得對,這確實是一個大疑點,誰知道我到太原了呢?」桑哥用帶著思索的語氣喃喃了一句,靈活的眼睛也骨碌碌地轉了一圈。

桑哥其實也很懷疑郝天挺。

這次,忽必烈之所以派他來,是讓他來算一算阿合馬這些年貪了多少錢穀,這是一個小小的敲打。

敲打就是提醒阿合馬把貪的錢穀吐出來一些,以後注意一點。忽必烈並沒有想治阿合馬的罪,否則就不會派一個官職,資歷都低於阿合馬的人來了。

可見,阿合馬對山西確實是層層盤剝,必然引起了郝家的不滿。

如今李瑕已經退兵了,山西的防禦壓力頓減,郝天挺有可能因積怨殺了阿合馬,再拉他桑哥下水,把水攪渾。

「還有一點。」郝天挺領著桑哥向城中而行,道:「刺殺財相的,有可能是李瑕的軍情司。」

「軍情司?」

「不錯,說來,我三哥當年就是死在軍情司刺客的手上。」

郝天挺泛起回憶之色,想到了那正是他從忽必烈身邊回來與郝天益爭權之時,三哥郝天舉最支援他。

「我三哥也是在城門附近,遇到一個男扮女裝的刺客,突然衝上前刺穿了他的脖子。」

桑哥露出驚訝之色,問道:「我在燕京從沒有發現軍情司的刺客這麼猖獗。

「太原這邊......其實是因為郝天益的背叛,蛇蟲鼠蟻難免就多了些,不容易清掉。」

「郝大帥是說,現在太原城裡還有唐軍細作?」「不錯,一定有。」

~~

兩個蒙古女子手牽著手,進入了山西達魯花赤的府邸。

窩闊臺在位時,任命怯烈部的速哥擔任山西的大達魯花赤,作為蒙古汗廷派駐山西的最高長官。如今已過了三十年,速哥死後,他的兒子忽蘭襲職繼位,名義上雖說是山西的最高長官,其實很容易被人忽略。

此時這兩個蒙古女子進來以後卻沒有去見忽蘭,而是熟門熟路地走到了後院,繞了一會兒,才走到一間廂房前,推開了門。

「咦?」

待見到廂房中並沒有人,她們只驚訝了一瞬間,很快便對視了一眼用蒙古語低聲交談了起來。

「真是他做的?」「好厲害......」

她們等了一會,才有一個高挑的身影從窗戶翻了進來。

「你回來了,今天城裡那件事是你做的吧?「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