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不已的民兵們只好繼續向前,艱難地再推動著那笨重的巨砲。

負責送運石料的則跟在後面,步履沉重。還沒走五十步。

“轟!”

前方又是一聲巨響,一枚火彈重重砸來,轟然將一座巨大的回回砲砸碎。

“嘭!”

木屑紛飛,砲車崩裂開來,碎木砸在了民兵們的頭上。

他們抱頭向後竄,竟發現已有幾人被擊成了碎肉。

“啊......”

“不許跑!“督軍的騎兵們抽出彎刀迎上來,驅趕著民兵們繼續圍城。

“就在這裡,把砲車架起來!”

又過了兩日,擔驚受怕的民兵們才遠遠將剩下的回回巨砲架起來。

“轟”地將石彈向城牆拋去,劃過了漂亮的弧線,砸在護城河中,激起高高的水花。

“不夠!把高臺建起來!”~

保州城頭上,靖節看著這一幕,心中浮起憂色,轉身下了城頭向蓮池別院走去。

到了地方他才向護衛拱手,都沒來得及開腔,正見張弘道從裡面出來。

“進去吧,陛下也打算召見你們。”靖節稍愣了一下,不解其意。

“五郎,郝公之事?”“你也聽說了?”

“敬公與我說的,郝公不會有事吧?”

張弘道拍了拍靖節的手臂,道:“凡漢臣,在蒙元被猜忌實屬平常,尤其是郝公見過陛下。恰是如此,他傳回來的訊息最可能是元蒙故意的,陛下不理會,也是為了保全郝公,放心吧。”

“明白了。”“去吧。”

靖節心下稍安,一路到了正堂,只見李瑕還坐在那裡。

“拜見陛下。”

“朕料想著,元軍一開始攻城,你們這些保州當地人也該來求見了。”李瑕道,“先說另一樁事,想必敬鉉、趙復也與你說過。朕現在急缺官員治理河南河北,你們可願入仕,當朕的臣下、而非張家的幕下。

他也可以說得更漂亮點,比如把那句“當朕的臣下“換成"當中原百姓的父母官”,但他想說得更直接。靖節遲疑了一下,發現自己沒得選。

張柔、張六郎去太行山招安山賊,不在城中,或許便是某種表態。

李瑕削世侯權力之心,比忽必烈狠得多。“臣......願為陛下效犬馬之勞。”

“好。”李瑕問道:“元軍攻保州了,你可心慌?”“臣確實不解。”靖節問道:“之前奧魯赤率軍南下,陛下命大帥出擊,不給元軍接近保州的機會。為何這次,卻容移相哥攻城?”

“之前張柔未歸,保州人心不定,眼下......稍微好一些了。”

“臣依舊不解,我軍分明還有兵力,為何故意後撒,允移相哥攻城?”

“你以為這一仗該怎麼打?”

靖節微微一凜道:“臣無能,不敢教陛下,只是

“只是你憂心保州城。”李瑕起身,拍了拍他的肩,道:“不錯,朕確實是在用保州城牽制元軍主力,以等待一個結果,這是為了大局。你們看出來了難免會憂心。但朕就在這裡,以性命承諾保州不會失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