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激動,因為他知道張珏一心想要收復河套。

張珏經常會在夜裡,獨坐在延安城的城頭,叨叨著:「當年殺了蒙哥,我、王將軍送陛下至釣魚山下,我們說要打到陰山.....」

但上一次收復河套失敗了。王立覺得很窩囊。

他才剛到河套,就遭遇了平生第一次大敗,被像野狗一樣攆到了荒野。

如果不是遇到王滿倉,他真的會死。

可王滿倉帶著他當了逃兵,讓他丟掉了尊嚴。

現在他要把丟掉的尊嚴撿回來,還要讓張珏以他為傲。

~~

唐軍騎兵策馬衝進了脫忽的大帳,轟地將整個帳篷都撞倒。

一時之間,許多美姬

、侍者、怯薛從帳中四散開來....

「額秀特。」

脫忽在一群怯薛的保護下緊急撤逃。

他的兵馬還很多,只是被打個措手不及,目前甚至還不知到底哪來的敵軍。

但真正荒誕之處在於,脫忽此時正在怪罪的人,是張弘範。

下意識地泛起怒氣時,他沒有怪自己縱情享樂,沒有怪那些散漫的千戶兵馬,也沒有怪他的怯薛防備不利。

因為大汗信任張弘範,讓脫忽掛帥,而讓張弘範負責具體軍務,彷彿像是更信任張弘範的能力。

脫忽也不是真的就沒生氣過,他只有想到這就像是把擠奶、剪羊毛這些事要交給奴才們做,心裡才能輕鬆許多。

現在張弘範沒做好。

「該死。」

身後的馬蹄聲越來越近,已有怯薛回過頭去與敵人打鬥,但也有人逃開。

「殺啊!」唐軍將領的呼喝很近,幾乎就是在耳邊爆開。

脫忽大怒。

他也是能征善戰的黃金家族宗王,不是隻會逃命的懦夫。

他也能返身廝殺。

然而,才轉身過他才發現,自己手裡握的不是武器,而是一隻酒壺....

怪張弘範奪了他的兵權,讓他放鬆太久了。

「噗。」

一顆頭顱掉在地上。「脫忽大王戰死了......」

很快,有許多元軍士卒策馬逃出大營,向西,將脫忽戰死的訊息報給他的奴才。

~~「哈哈。」

王滿倉捧起脫忽的腦袋,竟是在那剃禿了的腦門上親了一下,大笑起來。

好不容易他才收斂了,轉頭向王立道:「還真殺了脫忽。你說,我們這點兵馬,真能取河套嗎?」

「你手裡這位蒙古宗王一死,且看張弘範還能不能鎮得住那些蒙古千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