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八,安塞城。

阿蓋兀穿了一身漢人女子的裙裝,登上了腰鼓山上的城樓,隨意找了個人便問道:「你們楊大帥呢?」

被攔住的是楊文安麾下的千戶馬才,轉頭一看,目光馬上便落在阿蓋兀豐腴飽滿的胸脯上。

貪婪地剜了一眼之後,他才招過通譯,道:「這是達魯花赤家的大娘子嗎?她說什麼?」

「要找大帥。」

「哦,大帥在樓上,我帶你去……你和她說,我帶她上去。」

馬才遂領著阿蓋兀往城樓上走。

守在那的一隊楊文安的親兵都認得阿蓋兀,倒是沒有阻攔。

上了臺階,馬才故意落後幾步,盯著她渾圓的雙股,之後便聽到了楊文安的聲音。

大概是沒注意到有人來了,楊文安正在與一名信使說話,顯得有些激動。

「他知不知道,張珏只要一邁過我的防線,就能順著秦直道一直殺到河套?這些蒙古人在河套有什麼?牛羊!陰山下全是牛羊,主力都被帶到西域了還不夠,剩一點兵力還要帶到興慶府?把這五萬兵馬給我,我能打下長安!」

「大帥息怒。」

「我怎麼息怒?李瑕走到哪裡就需要調動大軍去堵,把防線上的窟窿露出來?他但凡有腦子就不會犯這種錯。急什麼?李曾伯多大年紀了,一年不死,兩年還不死?到時西域平定,陛下全力攻打唐國,何愁天下不定?孃的,一群廢物。早知這般,我不如投了李瑕……」

馬才聽到這裡,驚了一下,連忙停下腳步。

走在他前面的阿蓋兀聽不懂漢語,已上前打了招呼。

楊文安馬上停下說話,轉頭看了過來。

馬才故意等了一會,方才小跑上去,道:「大帥,達魯花赤家的大娘子要見你。」

楊文安臉色一沉,抬手「啪」地便給了馬才一巴掌,叱道:「誰讓你擅自帶人進來的?!違了軍律知道嗎?!」

他一向治軍極嚴,凡是商議機密軍務時有人要見必須先行通稟,這是慣例了。

「大帥息怒,小人知錯了。」

馬才心中一凜,此時才意識到自己為了看女人而忘了軍律。

若是平常,他只會心中警醒。

然而今日一看楊文安與阿蓋兀顯然是有私情,臉上挨這一巴掌便讓人有些不忿起來……

「你們都下去。」楊文安道。

「是。」

馬才應著,低頭之際又向地圖上瞥了一眼,發現楊文安做了一個奇怪的標註。

他退下城樓,回到營房,尋出自己的地圖,照著楊文安的地圖畫了一下。

一個箭頭從長安出發,像是一支北征的唐軍,向北到了延安,在安塞城畫了個圈之後繼續往北,抵達河套之後又畫了一個大圈。

「大帥覺得,唐軍有可能要佔據河套?」馬才喃喃道。

然後他將箭頭向東畫,一直畫到了燕京。….

這就是他最看不懂的地方了。

「唐軍佔據河套之後,直接就打燕京嗎?大帥為什麼這麼猜?」

想著想著,馬才忽然一個激靈,反應了過來。

就連他一個小小的千戶都知道,不少中原世候暗地裡其實與李瑕眉來眼去。

那麼,一旦唐軍拿下河套、東進燕京就輕而易舉。而拿下燕京之後,河北很容易就在世侯張柔的帶領下不戰而降。

如此一來,河南、山西、山東就完全被唐軍包圍。

簡單來說,就像是大元的腰被橫斬斬斷了,唐軍只要拿下河套,就真的能看到一統天下的希望……

問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