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的,他就不回去過年嗎?」呂文煥自語道,「黃河也該結冰了。」

「將軍是否見一見元人?」

「不見。轉告阿里海牙,我大宋將士自能平定李逆之亂,不須他操心。」

「喏!」

但從這一刻開始,元軍的各種訊息便開始漸漸匯聚到呂文煥這裡來。

「將軍,阿里海牙又遣使追問將軍攻擊百家奴所部之事」

「報,南陽發現了大股元軍動向。」

呂文煥思來想去,認為李瑕在長江上不過只有兩萬餘人,要攻到臨安實在不太可能,又是在作勢欲攻臨安,好嚇朝廷。

而朝廷似乎真就怕這種嚇。

更大的問題在於,元人就在一旁虎視耽耽,顯然想要找機會一舉滅掉李瑕和大宋。

面對這種局面,手握京湖重兵的呂文煥首先做的不是率軍南下,而是捉筆給李瑕寫了封信。

信上,他終於不再稱李瑕為逆賊,「煥知君素以北復中原為己任,望顧念漢家大局,萬勿自相殘殺而為外寇所趁。」

這封信很快從襄陽被送往江陵府。

此時江陵府已被唐軍將領姜才攻下,宋軍並荊門軍正集結於北面的荊門,據城而守。

呂文煥的信使在荊門軍士卒的護送下,小心翼翼地抵達江陵城下求見,「嗖」地一支利箭便釘在了他的腳邊。

「陛下已率王師順江取臨安,爾等欲降趁早!」

信使是呂文煥從軍中選出的膽大之人,喊著「兩國交戰不斬來使!」將手中的信件放進吊藍之中。只聽得江陵城上一片大呼,「呂文換遞上降書,歸附大唐了!」

十二月十一日,一大隊船隻抵達黃州,陳宜中登上棲霞樓,見了當地官員,得知了這個讓他十分吃驚的訊息。

「怎會如此?他不回去過年嗎?」

一句脫口而出的問話使陳宣中顯得有些傻氣。

可李瑕剛剛登基稱帝,這但年節必然有許多國禮、國事須在都城處置。陳宜中一直以為李瑕會回長安,留下兵將威儀,留下文官議和。

「陳相公,下官可以確定,李逆就在鄂州城中。」

陳宜中疑感,自語道:「莫不是,想親自與大宋和談?」

他自曬著,搖了搖頭,暗道以李瑕如今的帝王之尊,親自與他這個臨時加的禮部侍郎談,有些不體面了。

帝王之尊這是大宋朝廷決定議和之時,陳宜中就在心裡承認了的。

這一路而來,有時他也會想起當年在太學曾見過李瑕一面。

那時,他登高一呼,領人去伏闕上書,要為朝廷除掉丁大全這個女幹佞;而李瑕側投靠丁大全,上任西司。

兩個人走出了不一樣的道路。

如今他陳宜中選擇投靠賈似道,為國謀事,走的又是李瑕曾走過的路。而李瑕側已走上了叛國的道路。

不得不讓人感慨人生際遇變幻莫測。

陳宜中想著這些,決定不顧己身之安危,親赴鄂州會一會李瑕。

到時以三寸不爛之舌,陳述時局,勸李瑕退兵。

他先是派出信使前往知會,約定時日......

臨安來的船隊停泊在黃州沙洲碼頭,一間船艙之中有個官員正坐在那聽著他派出去打聽訊息的屬下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