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瑕則牽馬離開了釣魚城。

他來時,領了一千餘人,傷兵暫留釣魚城中,能隨他往成都的已僅有七百人。

“諸將士不必再送,相信很快便能再會。”

夕陽下,王堅抬起傷臂,抱拳。

“待到漢中重聚,與非瑜痛飲。”

李瑕雖不愛喝酒,但還是笑應道:“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七百騎向西襲捲而去。

王堅等人卻許久還駐立在山坡上。

“少年壯志,讓我自覺年輕了許多。”

“將軍本就未老。我等在這小小山城消磨了太久,也該有新的志向了。”

“漢中?”王堅喃喃著,眼中漸有期翼。

“不止。”

張珏沒忘記李瑕那些話,目光已向北望去。

“陰山敕勒川。”

與此同時,保州。

“慷慨歌謠絕不傳,穹廬一曲本天然。中州萬古英雄氣,也到陰山敕勒川。”

郝經吟到這裡,感慨道:“遺山這詩好啊,若這中州萬古英雄氣,大帥認為當今天下誰有?”

張柔已然會意。

他湊近了些,悄聲問道:“漢制?”

“漢制。”郝經抬手指了指天,低聲道:“答應了。”

“不僅如此。”他眼睛還亮了亮,又道:“仲謙請求漠南王,此番攻宋,以罰罪、救民、

不嗜殺為旨。大帥可知漠南王如何應的?”

“如何?”

“必為卿等守此諾。”

“真蓋世明主。”

兩人皆笑了笑,瞭然之後,避過此事不再談。

此時,他們是在忽必烈的大軍之中。

忽必軍得到蒙哥命令,五萬大軍由開平啟程,須在明年開春前抵達京湖。

張柔正在隨徵之列,今日才抵軍中。

見過忽必烈之後,他迫不及待又來見了郝經,問出了心中頗關心之事。

顯然,這是忽必烈默許的。

郝經原本就是張柔幕下,經其引見,才入金蓮川幕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