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俊生看著趙玉英道:“玉英,如果你能想起以前的事情就好了,至少能找到一些直系的親戚,人多力量大總能有一個與小敏匹配的人。”

趙玉英低下了頭,聲音低低的,似哭似泣,那是一個受了打擊的母親本該有的樣子。

話語裡也是說不盡的愧疚之情。

“都怪我,這一切都怪我,如果我身體好些,小敏肯定會更健康,就不會從小身體差,也不會染上那種病,這一切都怪我,如果我能想起以前的事情就好了,如果我能想起來就好了呀!”

趙玉英表情及其痛苦,眼神之中全是狠厲毒辣,幾乎趨近於瘋狂。

這都過去了多少年了?

是20年,或者是30年,她以為自己可以逃掉的,她以為自己可以重新開始。

逃不掉啊!這一切都逃不掉啊!不管逃到天涯海角,命運的齒輪都將會轉動,該面對的還是該她面對。

那些已經癒合了的疤痕,還要重新被割開。

她不想的,哪怕是那些疤痕裡包裹著膿包和惡臭,她也願意,她永遠包裹著,永永遠遠不要被揭開。

她永遠不想當張小紅,她要當趙玉英要做顧俊生的妻子,顧敏,顧端的媽媽。

可是她不能夠,她心愛的小敏需要造血幹細胞,需要腎源,哪怕是有一絲絲的可能,她都不想放棄。

她有直系血親,她有直系血親的,就要衝口而出的話,卻因為腦海中閃過一幕幕痛苦的畫面,戛然而止。

不行不行,千萬不可以,不能讓張家的人知道她的存在,張小紅已經死了,她是趙玉英。

想到了張家人,想到了讓她如墜地獄的老畜生,她害怕,那是從骨子裡所散發出來的畏懼,她害怕面對張家人,哪怕是去找她的兄弟幫忙,她也怕。

小敏與她的直系親?

一個襁褓中的嬰兒出現在她的腦海裡,對了對了,還有一個人的。

除了張家人還有一個人可以救她的小敏,那個不該存在世上的孽種。

想到那些痛苦的往事,以及李家老太婆嫌棄的眼神,還有李大貴那個窩囊廢,趙玉英心完全歸於剛硬。

相比於張家人來說,那個孽種年紀小更好控制,只要她稍微使一些手段,就能將其控制住。

趙玉英垂下的眼眸中,劃過一絲暗光,如果操作好了,也許不會有人發現她的過去。

一切的一切,首要的前提便是要找到那個孽種才可以,然後再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她帶到國外去。

她也不要其他的,割一個腎,然後再捐一些骨髓,也要不了那孽種的命,就當是報答她的生養生之恩了。

趙玉英心裡閃過一個惡意的念頭,她的女兒身體這麼差,一個腎源能解決什麼問題,如果有兩個完好的,她的小敏,這輩子將無憂愁了。

本來命就是自己給的,生養了她,受那麼大的壓力,九死一生的生下那孽種,要她的命又怎麼了?

本就是該死之人,留在這世上汙染人的眼,何不早早歸去,重新尋一個好人家投胎。

當年要不是李家老太婆搗亂,她早就結果了那孽種,還留這髒東西在世上這麼多年來噁心自己。

想想這髒東西身上流的血,趙玉英就膈應的不行。

趙玉英心情暢快了不少,女兒的病她想到了辦法,又能永絕後患除掉自己的汙點,一箭雙鵰,怎能不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