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通話電話時,南笙已經泣不成聲,可她卻用力捂住了口鼻。每一次與人訴說這些事情,就等於撕開尚未癒合的傷疤,揭一次疼一次。

接兒子放學時,竟碰見了久未見面的初中同學唐豔。

她還跟上初中時一樣的活潑熱情,看見南笙,直接撲來,將她抱了個結結實實。

“我的天吶,我們得有十多年沒見過了吧!”

“沒那麼長時間。”南笙任由她抱著,沒有做任何掙扎:“2013年的時候咱們在百貨樓那塊兒見過一面的,忘了?”

“那也六七年了吧?”唐豔鬆手,“時間過得可真快!這些年你過得好不好?還在原來那個公司上班嗎?”

“辭職很久了。”南笙看著唐豔那一副毫不含糊的事業女性的模樣:“你看起來還不錯。”

“還不是託你的福。”唐豔抱住了南笙的胳膊:“遇見你的時候,是我過得最落魄的時候。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老公也是咱們初中同學,叫劉志軍。就是坐在咱們班後面那個瘦瘦高高的,不怎麼說話的劉志軍。”

“記得。”

“我想著你就記得。”唐豔撲哧一笑:“咱們班的傻高個兒就他一個。”

“人家也不傻。”

“的確不傻。”唐豔彎起嘴角。

南笙拉著唐豔走到人少的僻靜處,小聲問道:“你倆怎麼在一起了?我記得你喜歡的是另外一個男生啊。”

“沒錯沒錯,我當時喜歡的的確是另外一個人。”唐豔眯著眼睛笑:“那會兒小不懂事,以為長得帥的都跟電視劇裡的男主角一樣,又帥又痴情,卻忘了自己拿的根本不是女主角的劇本。”

“有故事?”

“有故事,而且還是特苦情的故事。”唐豔又笑了,眉角眼梢全帶著甜,一絲苦情的味道都沒有:“我放棄了市重點,跟著他去了一所不入流的職高。高一分班沒多久,他就跟他們班的班花兒好上了。我這人的脾氣你也知道,在確認他劈腿的當天,就輪著我們班的凳子把他給砸了。”

“真砸了?”

“砸了!”唐豔捲了捲袖子:“血流如注啊。”

“那麼誇張?”

“一點兒不誇張。”唐豔謙虛地擺擺手:“就連我們學校的校醫都誇我準頭好,輕微傷竟把人砸出滿臉的血來。”

“後來呢?”

“早戀加鬥毆,學校當即就通知了我們三個人的家長。班花一臉柔弱,哭哭啼啼地說這件事跟她沒關係,是渣男主動追求她的,她為了學習愣是沒答應。姐當時就笑了,冷笑那種,後來就被開除了。”

唐豔嘆了口氣:“離開學校之後才明白能夠上學是件多美好的事情,我卻利用那些美好時光去談了一場糟心的,無疾而終的人所謂的早戀。早戀沒戀出個結果,倒是把自己的前途都給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