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相府】

今天對於蘇戴嚴來說,可謂是精彩的一天,朝堂上禹王首次出聲,便有振臂一呼的架勢,而此時,相府也是亂成了一鍋粥。

蘇戴嚴一踏進家門,便被柳氏撲住,一臉委屈,老淚縱橫,哪還有剛剛吃人的架勢,抱住蘇戴嚴的手臂哭訴道,“老爺,你可算回來了,你若是再遲些,就再也看不到我了!”

突如其來的驚嚇,讓蘇戴嚴的腳步硬是退了半分,抬眼在屋裡掃了一圈,入目狼藉一片,桌、凳、杯、盞、燭,跌了一地。若不是蘇戴嚴還沒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這會兒怕真是懷疑自己走錯了房間。

“這是怎麼回事!”

見他進來再無人動作,偌大的廳堂迴盪著柳氏的嚎啕大哭。聽他呵斥一聲,下人盡皆垂首佇立,只是眉目盡皆有意無意的落在蘇斐的身上。

下人的小動作哪裡逃得出他的眼睛,冷冷瞪了蘇斐一眼,蘇戴嚴沉聲問道,“斐兒,你來說,這是怎麼回事?”

蘇斐身子一顫,哪裡還敢造次,低著頭眼珠一轉,轉過來時,居然寫了滿臉的楚楚可憐,哭泣道,“父親大人可要給我母女做主呀!”

蘇斐掩面哭泣,哪是一個傷心能夠形容?可在蘇妍的角度,卻看得真切,蘇斐滿臉清白,哪有半點眼淚,看得蘇妍直翻白眼,論演技,還真是一山還比一山高。

“父親,您看母親臉上,就是二孃和妹妹打的呀,得虧您是回來了,要不我和母親,怕是,怕是活不過今天啊!”蘇斐用手絹遮著臉面,指著蘇妍母女二人,微揚嘴角,眼露委屈。

“是呀,老爺,我作為家母,辛辛苦苦掌管這個家,為的就是讓老爺沒了顧慮,一心報效朝廷,沒想卻成了某人的眼中釘、肉中刺。趁著老爺不在,仗著吳老先生撐腰,對我母女下毒手。若不是斐兒躲開了,你叫我可怎麼活啊?”柳氏越哭越兇,說的跟真的一樣。

真的假的不論,關鍵是有人得信。蘇戴嚴怎不知柳氏為人,雖然不信,但提到吳老先生,不由將目光落在蘇妍身上。

封建禮教社會,等級森嚴。若是張氏打的,蘇戴嚴安慰她幾句也就算了。若是蘇妍,那就不好說了。蘇戴嚴眉頭一擰,對蘇妍問道,“是你不是?”

“是。”蘇妍開口便答,她怎麼會不知道其中的厲害?要她說,打就打了,敢做還不敢承認,才是下作。

“來人,將她給我關起來!”蘇戴嚴重重一喝,很是生氣,生氣的不是蘇妍幹了這事,而是她拒不悔改的語氣。堂堂相府若真就此不了了之,那豈不是任人踐踏。

見家丁上前,張氏可不答應了,可蘇妍打人在先,辯解只會火上澆油,只有從情出發。張氏哭紅著眼圈,走到蘇戴嚴面前說道:“老爺,她可是失蹤兩年的妍兒啊,看在我們朝思暮想,失而復得的份兒上,您就繞了她這回吧。”

蘇戴嚴臉色緩和下來,天下父母哪有對子女狠心的時候,頓了一會兒,對蘇妍說道,“可知錯了?”

“我沒錯!”蘇妍抬著紫瞳瞪了蘇斐一眼,堅定說道,“若是主母那一巴掌打在我母親臉上,那又當如何?”

“你!”蘇戴嚴惱怒一聲,手臂揚起,卻又頓在半空久久落不下去,過了片刻,這才緊捏成拳,放了下來,“關在柴房,沒有我允許,半步也不準離開!”

家丁將蘇妍帶下,張氏也隨即舒了一口氣,禁足而已,算不得懲罰,等蘇戴嚴消了氣,也就沒事了,整理了一下心情,準備退下。

柳氏母女哪能就此罷手?蘇斐哭央著,“父親好生偏袒,她以下犯上,目無長輩,如果不好好懲戒,今日打的是家母,明日打的可能就是父親您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