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妙嫣笑的淚都出來了,仰頭看著容歌,刺聲道:「公主想誅誰啊?你不過只抓住了我一個而已,我什麼都不知道,你殺了我也沒用,父親讓我走,他說今夜的汴京城會下一場索命的大雨,公主……你們沒機會了。」

臉上神色不變,容歌說:「國公想在今夜送容簡出城,還真是大義凜然,真以為一場雨就能讓你們如願,廣妙嫣,謀逆和不仁不義可不是一個罪名,國公府無論如何都不會有活路。」

廣妙嫣抖三抖,雨勢漸大,她被澆清醒了,「不可能,先死的一定是你們,為了等這場雨,他做了太多的準備,等死吧你們!」

算算時間,父親他們應該也悄然離府了,廣妙嫣怕的要死,可她更恨容歌,她得親眼看容歌痛苦。

「他是誰?」容歌半蹲下來,竹鶯給她遮傘,「容簡啊。」

「是!」廣妙嫣緊要牙關,含恨道:「父親說聖上拋棄了國公府,那他何嘗不能投奔容簡,容簡是璃王一脈,我們不是反,是匡扶正統,我們沒有錯。」

容歌冷嗤一聲,廣妙嫣滿肚子能擠出來的「正義之詞」也就這幾句吧,什麼茂國公說的,看是容簡給她洗腦的才對,滑天下之大稽。

容歌沒了繼續聽的興趣。

她緩緩起身,裙襬沾了泥水髒了,她不甚在意的笑說:「容簡的名字想留在我王府族譜上,不可能。我是主,我說了算。」

「你站住!」廣妙嫣跌在了泥濘裡,濺了一身的水,她朝著容歌大步離去的背影喊,「來不及了容歌,我看你能笑到幾時,今夜就是你的死期,所有人都會死!我本來可以離開的,都怪你……」

急雨來的太快,蓋住了整片天,容歌快馬往茂國公府的方向去,車頂「噼裡啪啦」響,吵得人更加心煩意亂。

宿青喬琢磨了半天,試探的問:「殿下,廣妙嫣什麼意思?容簡讓茂國公弄那麼多毒藥,是要給城中投毒?」

什麼毒能讓廣妙嫣說出「都得死」這種話,聽著就讓人心慌。

容歌也在思考這個問題,茂國公何時同容簡勾結上的?容簡給了他什麼好處,還是逼他的?

不管是兩者中哪一個,茂國公現在同容簡狼狽為奸總是沒錯,容歌喉嚨發澀,吞了口唾沫才順著自己的分析說:「茂國公執掌北衙京軍多年,對京軍的行事作風和京中大小街口都瞭如指掌,所以他完全有能力幫助容簡隱匿,這也是京軍如何都找不到容簡的原因。」

茂國公和京軍玩,就跟京軍和自己玩沒什麼兩樣,儘管江馳禹任職後對京軍進行了大整改,可時日尚短,舊的作風大部分沒變,京軍還是京軍。

「那容簡現在在哪?」宿青喬問。

容歌猜測,「國公府,或者……我不覺得容簡買那麼多毒藥是直接用來投毒,他買的更多的是藥材,怕是為了製毒。」

竹鶯心驚,道:「小姐,會是什麼毒?」

雨水,容歌一遍遍琢磨著今夜的雨水,廣妙嫣還是透露了有用的資訊,雨夜才能下毒,容簡等了很久……

忽地,容歌瞳孔一縮,喝道:「停車!」

猛地躍下車,容歌也不打傘,冒著雨往路上的水渠去,大雨蓋住了聲音,近衛匆忙擁了上來,容歌眼睛被雨水撲打的快要睜不開,大聲道:「快開啟!」

「小姐,你這是做什麼,」竹鶯撐著傘,想給容歌遮擋一二,她從容歌臉上看到了慌亂,雨水將她的臉撲的慘白。

近衛挪開了水道蓋,容歌想也不想的跪在了冰冷的雨水裡,半個身子快要栽進官溝,撈了一把臭水放在鼻尖聞,嚇壞了旁邊的近衛,都要跟著容歌跪下。篳趣閣

宿青喬最先反應過來,抬聲:「他們在官溝裡投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