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歌的馬車陸續經過了大小官員的府邸,碰上了三次京軍,他們知道馬車裡坐的是容歌,都主動上前來見禮,容歌看他們行色匆匆,正好耿博延經過,向容歌見了禮。

「王爺要讓你們搜府?」容歌挑開車簾問。

耿博延頷首,在思考該如何稱呼容歌,王爺以王妃之禮待公主,軍中人盡皆知,面色微窘磕磕巴巴的回道:「夫人,王爺向聖上要了一道聖諭,嚴查各座官邸,卑職正準備帶人過去呢。」

果然如此,容歌又和江馳禹想到一塊去了,她凝眉道:「王爺他人呢?」

「應該在北衙……」耿博延對著容歌一笑。

容歌看著他,想問什麼又吞了回去,擺擺手說:「去吧,搜仔細些。」

「是,夫人早些回去。」

耿博延帶人走了,容歌坐在馬車裡有些悶,乾脆下來走著,空氣中漸漸有些潮,她望向天際的低雲,晚上許要下雨。

她靜不下心,偏偏扭頭又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趾高氣昂的帶著幾個狗奴才從藥鋪離開。

竹鶯皺了皺眉,低聲:「小姐,那不是廣妙嫣嗎?」

確實是廣妙嫣,差點把她給忘了,茂國公府不比往日,早就做了鳥獸飛散,茂國公如今在朝上也是說不上什麼話的,一家子在容歌手上吃了虧,都做了那鵪鶉,這廣妙嫣好了傷疤忘了疼,怎麼又是這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樣。

她身後的奴才提著幾包藥材,藥鋪夥計過來要扶,廣妙嫣嫌惡的瞥了一眼,凌厲的罵了句什麼,彷彿看到什麼髒東西似的。

「怎麼還那麼囂張?」宿青喬可記著呢,廣妙嫣在容歌手中悽慘求饒的模樣,嘖嘖道:「看來是殿下上次教訓的還不夠。」

容歌慢慢走著,漫不經心的說:「她不來惹我,我閒著沒事教訓她幹什麼。」

「是出城的方向,」宿青喬說:「城外這麼亂,茂國公還讓寶貝女兒往出跑。」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容歌忽抬了抬眉。

茂國公本就不是個能成大事的,失了京軍統領的要職,居然沒見他三天兩頭的大鬧過。

思忖一瞬,容歌看向那間藥鋪,說:「進去看看。」

藥鋪的夥計正在整理櫃檯,見容歌進來,即刻勤快的上前招呼,「姑娘瞧病?」

「不瞧,」容歌直接問道:「剛才離開的那姑娘買了什麼藥?」

夥計猶豫道:「這不能說。」

行醫要講究誠信,不能暴露病人隱私的。

容歌隨手丟了京軍的木牌過去,沉道:「說。」

夥計以為京軍查人,賠笑道:「那姑娘拿了兩貼益氣補神的,剩下的都是治外傷的,哦……藥鋪裡的毒蟲寒藥都被她買走了。」

宿青喬疑問,「買那麼多毒藥幹什麼?」

容歌心裡打鼓,追問道:「她來過幾次?」

夥計十分確定道,「第一次。」

出了藥鋪,容歌點了幾個近衛,吩咐道:「去周圍各個藥鋪問問,廣妙嫣近幾日去過沒。」

不對勁,容歌不知為何,又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眼天際,頗有黑雲壓城之勢,雨來了。

等了約莫一炷香,近衛回來了,說:「半個月來,廣妙嫣去過每家藥鋪,買的藥材都一樣。」

宿青喬睜了睜眼,幽幽道:「殿下,茂國公這是幹什麼?」

買那麼多藥材,斷然不是回家補身體的,用毒藥補身體,也不怕把自己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