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歌和江馳禹皆是一怔。

江馳禹蹙眉,「何時走的?去哪了?」

弟子訥訥搖頭,「半個時辰前,時公子在門前等了會就動身了,像是不準備回來了。」

時言回漠北了?

一聲不吭就走了,容歌下意識的沉了沉心,低低道:「就不與我們見一面嗎,我明明就在這的。」

她抬頭朝包圍藥谷的高山看去,縱橫交錯的坦坦大道,半個時辰前,時言悄然離開了藥谷,這會走的是哪條路,他沒有什麼話要對他們說的嗎?

江馳禹忽覺得院中的風絲涼,他道:「時將可留下什麼話?」

弟子睜大眼睛,「哦」了聲,「時公子留了信。」

他說著從懷裡掏出信,恭敬的雙手遞給了江馳禹,又說:「時公子還有一句話,說若是兩位來找,便替他轉告「切勿掛念,後路艱長,萬望珍重」。」

「掛念,」容歌垂下眼瞼,失落道:「明知道他這樣不聲不息的一走了之,我會掛念。」

弟子說:「時公子大概有不能相見的理由,他讓兩位不要掛念,日後有緣自會相見的。」

「時公子的雙腿怎樣了?」江馳禹說:「你們日日伺候在身邊,該是最瞭解的。」

弟子答:「好不了了。」

就連今日離開,都是帶著輪椅一道走的,馬車是半個月前就備好的,寬敞舒適,適合長途跋涉,對他一個雙腿不便的人來說會舒服很多。

聽弟子說完,容歌心裡更不是滋味了。

江馳禹側過臉看向容歌,輕抿了抿唇,他知道時言心中所想,不管是汴京城的那些年,還是遠赴漠北的那些年,他都是戰功赫赫,多要強的人,如今半殘之軀,自有難言之隱。

時言掛念容歌,想要見她,又怕見到她。

他體面的離開,索性不再相見,公主殿的時侍衛便徹底告別了,他真的永遠留在了黃沙漫天的漠北大地上,再也不回來。

容歌牽著江馳禹落寞的離開了偏院,出來時天際微紅,蓋住了眼尾的那點不捨,她沉默良久,低說:「時言一代武將,最後選擇了和他父親一樣的路,輔佐明主,做一代謀臣。」

失去雙腿,坐在輪椅上的時言終將成為漠北的第一輔臣,他在鎮北王容莫心裡的地位也是不可估量的,孤傲的大漠蒼狼,自此以後多了臂膀,他們將在鎮守邊疆這條艱苦的路上,並肩而行。

「怎麼不可惜呢?」容歌別過臉揩了下眼角,攥著江馳禹的手骨說:「可惜、遺憾……可就像你說的,馳禹,我們得往前看,如果連我都不能往前看,時言又該多難過,他該如何走出來呢?」

江馳禹目光溫柔,帶著眸下的憐憫道:「永遠不要低估時言,他明白自己該往前看,他明白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意義,再次回到漠北,就是他走出來的抉擇,相信他。」

容歌胸口悶的生疼,鋪天的晚霞同藥谷的碧翠連成天,嘗試著緩解世間人的傷痛,交錯的美景撫摸人心,蓋住了心口的舊傷疤。

看著大周的新氣象,容歌深吸一口氣平復心情,捏了捏江馳禹的掌心。

江馳禹說:「哪怕天各一方,我們也一直在,結伴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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