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3 出巢(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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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桉大大小小隻上過三次戰場,每次都有時言派副將貼身護著,沒讓他見到前方的殘酷。
可他終究會長大,他對戰場的眼神是那麼熱烈。
兩個月不到,容莫對韃靼部落進行了接二連三的奇襲,從庫勒部開始打到了養馬部,不僅拿下了他們的後盾,還繳了一批馬。
眼看著一年的光景又過半,大周內部雖七零八落卻始終沒有坍塌,韃靼王失去了驍勇善戰的拓哼,一夜之間的愈發的蒼老。
大漠山頂翱翔著食人骨肉的雄鷹,它們的尖唳穿破大漠山,直直到了深處。
韃靼兵們圍坐在帳子前,啃著硬邦邦的乾糧,放了會的馬奶依舊有股子特殊的羶味,他們兌著乾糧一起吞下去,打了個飽嗝。
現在起碼還能吃飽,再過幾個月呢?
身後的帳篷裡,有個粗獷的聲音說:「不停的征戰,兩年多了,我們沒有狩獵儲存食物,再不突圍闖進鮮嫩肥沃的草場,我們的糧食遲早不夠了。」
「閣主的糧食已經送不出來了,」對面身材相對嬌小的謀士,生著一張大周面孔,他微微繃著唇說:「鎮北王在漠北邊境用鐵騎築起了一座高牆,無情的隔絕了大漠同大周境內的往來之路,暗路也被搗毀,我們如今唯一的生存之計就是擊潰鎮北王。」
奪回原來的部落,拿下漠北邊境的一二城池,休養生息。
粗獷的漢子鼻孔朝天,他重重一拍桌,「先生,我們新王戰死了,死在了一個無名的大周將軍手裡,君主一夜白頭,王妃哭的肝腸寸斷,誰也換不會拓哼新王的命。」
被稱作「先生」的大周人又不自在的抿了一下唇,望著被風吹動的帳簾,說:「殺死拓哼的大周將軍叫時言,拓哼廢了他的雙腿,這一次狼王出漠,我們同鎮北王決一死戰,殺了鎮北王和時言,為拓哼報仇雪恨!」
「好!」大漢倏然起身,兇狠的在帳中掃了一圈,錘著自己的胸口說:「我胡圖爾,在這等著狼王的到來!」
胡圖爾是朔顏部的首領,他站在寸草不生的土坡上,已經能看到最遠處黑壓壓的漠北軍,那黑旋風般的盔甲和最漆的夜一樣,無邊無際。
韃靼王要親自出徵,他雖然年邁,可依舊能徒手和大漠裡的狼決鬥,身體裡有一代代大君傳承下來的戰魂。
被容簡送到大漠的‘先生隨後出了大帳,部落裡的韃靼兵對他都很尊敬,起身彎腰,先生擺擺手,跟著胡圖爾的步伐走到了最高的坡。
胡圖爾指著遠方,眼裡含著無數說不清的悲愁,「你看,大周的方向。」
「大周內部早就亂成一鍋粥了,現在是大君出手的最好時機,用我們的話說叫‘裡應外合,」先生侷促的露出一個笑,「閣主會幫助我們,會實現對大君的承諾。」
胡圖爾也笑了,他揣回手,幾分貪婪道:「只要破了漠北軍的防守,那裡面的城池將永遠的屬於我們,那裡的牛羊,那裡的子民都會成為大君的奴隸,任由驅使。」
先生說:「是的,鎮北王有漠北軍,我們也有兵,我們有很多很多部落,有數百年刻在骨血裡的戰術,還有一句話……」
「你們大周怎麼那麼多話?」胡圖爾表示疑問,卻還是扭過頭認真的問:「是什麼?」
先生蹲下來,在沙地上寫,「背水一戰。」
韃靼王集結了各大部落的兵,浩浩蕩蕩的停在了朔顏部,胡圖爾用最高規格的禮儀招待,將士們跪了一排,不敢擅自窺狼王的天顏。.ν.
狼王老了,雙頰的骨頭已經凹陷下去,繁瑣的戰服罩在身上,壓的他周身陰鷙無比,他用刻滿刺青的手抓住胡圖爾的肩膀,眺望遠方,蒼聲:「我的拓哼就死在了虎視眈眈的軍隊裡,所以我來了,長久戰讓我們疲累,讓部落的女人和孩子們跟著疲累,休整過後,這次我們勇敢的打。」
「胡圖爾願為大漠肝腦塗地,」胡圖爾捧著狼王的手,嗅那充滿血腥的狠戾,高聲說:「背水一戰。」
狼王一眯眼,突然大笑起來。
他的牙口還很好,部落里宰了牛羊,填飽了將士們的肚子,氣勢洶洶的做壓境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