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7 且安(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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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馳禹索性俯身把容歌扶起來,讓她靠著坐了會,慢吞吞把一碗粥喝完。
「那啥,舅舅呢?」容歌愈發心虛,乾巴巴的笑了聲,「我們這是在肅州吧?舅舅沒走吧?」
江馳禹看了她一眼,說:「走了。」
「啊?」
容歌的嘴角可憐兮兮的抿在一起,抻長了脖子往窗外看,不信似的又說:「真的走了啊?」
「真走了。」江馳禹抬起大掌遮住她快要瞪出去的眼珠,笑道:「昨晚走的,軍中要務,陸縉八百里加急喊呢。」
容歌盯著江馳禹看了半晌,終於確定他沒哄人,清冽的眉尖微微蹙起,心中難掩絲絲失落,興致欠缺的咕噥道:「走的這麼急,想來沒有受傷,他生氣了嗎?」
「嗯。」江馳禹伸出垂在一邊的左手,手掌攤開討安慰,抬著嘴角說:「生了老大的氣呢,說什麼都要帶你走,本王去求軟,被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
容歌捧著他的手掌,耷拉下眼皮,「你這手……捱打了?」
「捱了,不捱打你這會醒來人就在定遠了。」江馳禹倒沒說假話,如實道:「拉扯時激怒了蘇將軍,他回頭就給了本王一巴掌。」
容歌驚了,孱弱的身子倏地坐直,脊背都僵成了一條線,嘴唇翕動。
指了指自己的左臉,江馳禹輕笑,「蘇將軍以長輩的身份把你託付給本王,本王卻讓你身至險境,這一巴掌都是輕的。」
「他怎麼能打你呢!」容歌神情委屈,比自己捱了打還難過,小心的屈指摩挲江馳禹的鋒朗骨感的臉頰,「你長這麼大沒被人打過,眾目睽睽之下,舅舅下得去手。」
容歌是真心疼。
其他人在江馳禹面前重話都不敢說,他多麼體面的一個人,竟被當堂扇了耳光。
江馳禹是心甘情願挨的,他逗趣道:「幸好本王如今帶病,蘇將軍不敢下重手,軟話說盡他也沒真捨得帶你走。」
容歌眉頭更深,「那你手心怎麼回事?」
江馳禹笑,「氣急了挨兩板子,年少時在宮中受教,本王不也沒少被太傅打嗎?」
他天資聰穎,每次在學堂捱打都是因為容歌。
現在想想,連那些挨批的日子都是美好的回憶。
「他還打你手心?」容歌驚了再驚,一整張小臉都皺了起來,「你又不是小孩子了,多傷臉啊?我我我……氣死了!」
江馳禹見容歌雙肩微抖動,那模樣隨時能哭出來,若非這個人是蘇敞之,她這會都提著刀出去砍了。
江馳禹心裡無端的熨帖至極,抱著容歌哄了半天,連吻帶親的,好半天才把炸天的毛給捋下去,唇齒間的香甜貼著容歌的耳畔說:「歌兒,蘇將軍能奮不顧身的將你平安帶出汴京,別說一巴掌,就是一劍本王都甘願受著,將軍心裡有氣,本王又何嘗不是,我恨自己無能,恨不得再給自己兩巴掌。」
容歌貓兒一樣的乖順,現在想起京中的遭遇,還心有餘悸,低聲道:「你在我這,誰也沒法比的,你有多厲害我知道,不許妄自菲薄。」
兩人又低聲說了很多,容歌剛醒,江馳禹捨不得讓她多累心,澤也出去後帶上了門,裡頭靜悄悄的,時不時蹦出一兩句話。
江馳禹自以為繞了好大一圈,同容歌說了很多溫情的貼心話,硬是沒讓容歌有開口問其他事情的機會。
一開始容歌還迎合著,漸漸就察覺出不對勁,江馳禹在有意的轉移她的注意力。
這個時候能讓她關心的,只有汴京逃生的後續了。
「怎麼了?」容歌本來躺了下去,又一把揪住江馳禹的袖口,手指瘦白削瘦,試探道:「馳禹,肅州守備軍突然偷襲,是二哥來了吧?他和仲小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