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的箭矢把城牆的禁衛軍打亂,本就在兩年前受過傷的北城門再次迎來了劇烈的撞擊,幸好容簡沒有重新澆築大修,危危的城門不太牢靠,搖搖欲墜。

終於轟然一聲裂了縫,壓倒了一批雜軍,禁衛軍瘋狂後退躲避,兩匹烈馬橫衝直撞,拉著車往北城門口衝去。

容莫一馬當先,在城門開了口的瞬間斬殺面前的禁衛軍,十步之遙的馬車被撞的四,驚恐的烈馬揚蹄,伸長的頸被禁衛軍一刀抹了脖子,嘶鳴音效卡了一半飛了出去。

馬車裡的人被狠狠甩了出來,容歌慌亂中沒抓住仲小楓,卻被沈溪用彆扭的男子氣概護了一下,兩人滾在刀尖堪堪保住了命。

沈溪咬著牙低罵,「果然靠近你準沒好事。」

容歌以為自己的頭被摔成了八瓣六腑早就移位了,嘴裡不知道是血還是內臟,她都吐了,頭暈眼花的看著肅州守備軍衝進來一半。

禁衛軍和他們纏鬥,只有血光。

皇宮方向卷著黑煙,燎著黑夜重合在一起,直上雲霄。

蘇敞之賓士而來,他打敗了秋水,闕化已然天下一絕。

「臭丫頭!」蘇敞之的怒聲嚇得容歌一抖,緊接著就被沈溪提起來扔進了蘇敞之懷中,蘇敞之的手都在抖,他身上混著難聞刺鼻的味道,也不怕燻著容歌,就想打死她。

容歌虛弱的叫了聲:「舅舅」,她不要臉的說,「你怎麼那麼愛我。」

蘇敞之帶著她,沈溪和元霖撿起差點被砍成竹節的宿青喬,被肅州守備軍掩護著往城外跑。

仲小楓跌在了容莫懷裡,她摔在街上時捱了一刀,後背火辣辣的疼,容莫不敢碰,他也不知道說什麼,在仲小楓固執的拉扯下,四目相對,是仲小楓的淚。篳趣閣

容莫在千鈞之際一觸即發的吻了那淚,是甜的還是鹹的根本沒嚐出來。

他抱起仲小楓就回頭跑。

禁衛軍以絕對的數量優勢牽制著守備軍,可這一呼一吸的時間剛好夠容莫和蘇敞之這樣的高手撤離,他們撤的飛快。

幾乎是在一眨眼之間,禁衛軍就發現人沒影了,根本擋不住。

他們一出城,守備軍就四處放箭,一個比一個溜得快,吊著禁衛軍,鎮北王親臨已經是天方夜譚了,他們不知道這是不是計謀,後方還有沒有鎮北王軍,不敢貿然追上去。

他們一猶豫,人跑的更歡了。

「媽的!不止鎮北王,定遠將軍也來了,到底怎麼回事!」禁衛軍統領大罵,「宮中大火滅了嗎,速去稟告聖上,漠北和定遠恐有異變!」

一路往肅州去,一眼守備軍折損慘重,鎮北王旗虛張聲勢的高揚著,直到後方沒了追兵。

所有人都精疲力竭,只剩下一口氣撐著。

容莫勒停韁繩,他手中摸到了血,藉著月色看起來是那麼刺眼,他征戰疆場從來沒覺得鮮血是刺眼的。

「仲小楓!」容莫一張口嗓音是暗啞的沉,他的臂彎能將仲小楓完完全全的包裹起來,低頭看懷中虛弱的人,他喊著「仲小楓!」

仲小楓清醒著,她沒敢睡,一直清醒著。

拽著容莫冰冷的護腕,她摩挲著上面的刻紋,回頭問他,「沒敢想,你會來。」

「我跑了十天十夜,我沒有睡。」容莫呼吸太重,他撐著仲小楓的腰,低聲告訴她,「從韃靼王的後翼被剿,我望著大漠的斜陽,我就往回跑,不敢停,我現在快要看不清你了,你也別睡,我帶你走。」

仲小楓笑了,「去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