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衛軍原地慌亂起來,容歌不動聲色的坐回去,也跟著一眾小姐象徵性的尖叫了幾聲。

韓舟的目光朝容歌看過去,手腕一緊,一個禁衛軍不知何時站到了他身後,頭盔裡傳出的卻是沈溪的嗓音,「阿舟,走。」

韓舟拉扯了一下,還是很擔心容歌,「師兄……」

身邊亂糟糟的,再不走該被發現了,沈溪蹙眉,兇巴巴道:「我先帶你走,放心,我瞧著公主殿下吃不了虧,別管她。」

「……」容歌在車裡打了個噴嚏。

韓舟心裡更急,怎麼能不管呢?

可他留下更添亂,沈溪混在禁衛軍裡,看似盯著韓舟,實則很快就把他推到了外圍,元霖架著馬車經過,把韓舟塞進巷子,三個人在禁衛軍眼皮子底下溜之大吉。

容歌一袖口的毒針都用完了,等國師終於發現韓舟不見了時,雷霆大怒,「蠢貨!趕緊給我找啊!人丟了你們都給我吃不了兜著走!」

小姐們一陣哭哭啼啼,容歌心煩的閉上眼。

熟悉的宮城,容歌覺得可笑,她們被送到了往日的公主殿,這裡煥然一新,可容歌的雙腳踏進這裡的磚,她彷彿就看到殿中奴婢忙活的身影。

看到時言對她笑了笑,站在門口問她:「公主今個想吃什麼?」

這裡她太熟悉了。

國師被容簡叫走了,韓舟在重重盤查下跑了,容簡生了好大的氣。

容歌在公主殿住了兩日,大概探清了宿青喬住在哪,伺候她的宮女說宿青喬今個會去貴妃娘娘宮裡送賞。

迷暈了一個宮女,容歌就趁機跑了出去,她易了容換上宮女的衣裳去了景華宮。

宿青喬帶著容簡的賞賜,見到了大病初癒的仲小楓,仲小楓掩著帕子輕咳兩聲,頹喪的問他,「還沒有和容歌聯絡上呢?」

宿青喬在仲小楓被劫那日回宮後,毫不意外的又遭受了懷疑,他現在愈發的小心謹慎,聞言搖了搖頭,「我沒有辦法送訊息出去。」

「那我倆待在這能幹什麼?」仲小楓情緒激動,掀翻了糕點,驟聲道:「與其忍著受辱,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宿青喬一遍遍安撫她,「娘娘,再等等,你傷還沒好,容簡這幾日忙於朝政,一時半會還不會來你這……」

仲小楓心底泛起噁心,她知道自己總有一天會面對容簡,而且中都再沒有訊息傳來,這一天就快要到了,她夜裡做夢驚醒,都摸出枕頭下的剪刀想一死了之。

可每每都有點捨不得,總抱有那麼一點希望,想再見一面容莫。

雖然知道不可能,可她就是想,忍不住的想。

仲小楓面目猙獰,泛著不正常的青白,怒道:「別叫我‘娘娘,我快噁心死了!」

宿青喬也沒有辦法了,看著仲小楓單薄的身子,瞥過眼說:「我再想想辦法,給殿下去個信。」

仲小楓低頭擦淚,不忍的啞聲說:「你、小心點。」

她倆現在是一條船上的螞蚱,誰出了事另一個都得完蛋。

宿青喬點點頭,剛要走外面就傳來質問,他看了仲小楓一眼出去,是個宮女被侍衛攔住了。

「奴婢找宿大人,聖上傳他回去呢。」

宿青喬過去,他如今在容簡身邊伺候,容簡對他始終帶著笑,正常人都看出來容簡偏向他,宿青喬不管容簡藏了什麼心思,只要對他有用,他就忍著。

侍衛也不敢為難他,他覬了那宮女一眼,壓根不認識,挑眉道:「聖上讓你傳我?」

容歌垂著頭,「還讓奴婢來看貴妃娘娘一眼。」

剛才容歌開口宿青喬沒聽清,可這次離的這般近,這聲音天塌了他都忘不了,一瞬間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宿青喬額角肉眼可見的出了一層薄汗,壓著心底的動盪,剋制著說:「你隨我進來,娘娘午睡呢。」

「是。」容歌行禮,低著頭跟上了。

仲小楓見宿青喬帶了個奴婢進來,嫌棄的瞥開臉,坐的端正了些。

還沒來得及開口,宿青喬就突然抓住那奴婢,神色嚴肅道:「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