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仙閣弟子在奔走中低聲說著什麼,容歌推開一扇門躲了進去,聽清了他們的低語。

「小姐們身子太弱了,受不住這藥啊,一晚上病了好幾個,過兩天還怎麼送進宮啊?」

「國師大人不是正在做新的研製嗎?那邊也種植了一批新藥草,聽說毒力都小了點,過段時間換一批新藥上來,就好了。」

經過門口時,低語入耳便更加清晰,一人說:「我宮裡的朋友說,這藥聖上沒準備用太久,等東邊戰事平息,聖上的帝位鞏固後,就不用了。」

容歌從微暗的光影裡,瞥見交舌的弟子過去,她靠在門口想,登仙閣說的藥應該就是容簡控制人心的毒。

一切都和他想象的差入不大,用藥控制現在留在手邊的這批人,是容簡的權宜之計。

過了一盞茶,等外面腳步聲都歇了,容歌才開啟門出去,她飛快的穿梭在登仙閣,閣內一切建築裝飾無一不是用金錢堆砌起來的,在昏暗的燈光下,露出一抹金色。

外面防守嚴密,裡面倒是一般,再加上今夜來了很多城內的千金,弟子們也不敢讓誰真死了,都聚到前邊幫忙照料了。

容歌摸入了後院,她下午隱約瞥見韓舟從這個方向進去,有三個弟子緊緊跟著他,多半是看管。

韓舟早就聽見了外面的動靜,他已經見怪不怪,望著窗外幽幽的月色,黯然傷神,也不知道藥谷怎麼樣了?

他被困在了這裡,受制於人,屋子裡堆滿了從藥谷搶掠來的書籍和藥方,上面留存著沈琮洪的筆跡,靠著這些東西,韓舟硬生生扛過了一天又一天。.

外面就剩一個人守著,剛開始他還嘗試著往出跑,可他體弱,隨便一個弟子都能把他抓回來,慢慢的,他們或許發現自己真的太菜了,也不好好看管了。

反正外面都是禁衛軍,他根本不可能跑出去。

韓舟也不跑了。

他決定智取,頭一次身邊沒有人,他一個人身陷囹圄,艱難求生。

不一會有弟子來把院裡的人叫走了,韓舟推開門出去,在門口站了會,汴京城的穹頂漆黑又廣,一眼望不到邊際。

就在他關上門回身的瞬間,屋裡的窗戶大開著,桌前坐著一個人,正大喇喇的喝著水,對他抬了抬眼皮。

韓舟一驚,待他看清來人的樣貌,總覺得熟悉,「李三小姐!」

容歌抬手示意他關門,露齒一笑,「是李二小姐。」

韓舟怔愣著,懷疑自己在做夢,狠狠的掐了一把大腿,臉皮紅了又白,這才確定眼前人是誰。

「關門。」容歌口乾舌燥,連灌了兩口水催道:「別讓人看到了。」

韓舟忙不迭的輕輕關上門,手足無措的過來,盯著容歌看,「伽藍?」

「嗯。」

「不、不是……」韓舟口舌笨拙,咬疼了自己,急道:「是公主。」

容歌說:「叫什麼都行,幹嘛用那種眼神看我?生疏了?」

韓舟一雙黑瞳瞪的老大,急的汗都出來了,慌忙搖頭指著視窗,「你怎麼來了,快走。」

還是那麼善良,這個時候還顧著自己。

容歌讓他坐下,壓低聲音說:「走不了,外面都是禁衛軍,我又沒翅膀還能飛出去不成?」

「伽藍,你……」韓舟訥訥道:「這裡很危險的,你是專門來找我的?」

容歌點頭,換成小口喝水,「差不多,混進來也不容易,還有你,讓我們好找。韓宜年都急瘋了。」

「宜年他,還好嗎?」韓舟交著雙手,顯得無辜可憐。

容歌答道:「好著呢,藥谷出事後他就跑我跟前來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