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歌睡的淺,天剛亮就醒了,江馳禹滿頭大汗,瞧著是做噩夢了,睡得很不舒服,還醒不過來。

容歌淘了帕子給他擦乾淨,等他呼吸平穩了一些,才穿好衣裳出去。

撞上在院中溜達的澤也,她叫了一聲,澤也回頭對她行禮,「夫人。」

容歌面色緩下來,問他:「傷好些了嗎?」

澤也尷尬的笑笑,「夫人的藥膳屬下也天天吃,不好也得趕緊好了。」

容歌點頭,「你傷的不比江馳禹輕,又損傷了筋脈,功力也受到了很大的影響,彆氣餒,慢慢撿回來就是。」

「是。」澤也誠心的說:「多虧了夫人救治,沒讓屬下死了。」

又是這個晦氣的字,容歌聽的不喜歡,擺擺手說:「好好養傷,還有元霖,讓他也別太忙了,府中一切有我,你們這群爺們安心休養就是。」

誰也沒想到,偌大的淵王府養了一群病患,眼巴巴的指望一個女人。

可容歌硬是再苦再累都沒垮了,將王府事務處理的很好。

朝廷和地方官員,有需要商量的要事也是找容歌,議事堂也給容歌留了位置。

她日復一日做著「淵王殿下」的分內之事。

澤也抱拳,看著容歌急步出了府。

今個議事堂熱鬧,兵部和戶部吵的熱火朝天,容歌在門口都被滿屋子飛的唾沫噴到了。

她伸手扇了扇,才抬步進去。

最先看到她的是史鴻雲,暗暗說了句「姑奶奶終於來了」,這才大聲行禮:「殿下。」

兵部官員嘴一閉,朝容歌看過來,跟著叫了聲「殿下」。

容歌說:「諸位吵什麼呢,讓外邊人聽了多不好。」

「殿下,戶部這群王八蛋貪稅啊。」兵部侍郎跟見了救星似的,殷勤的迎上來,「咱們現在本就國庫空虛,缺錢呢,戶部這藏著掖著算哪門子事?」

南邊的民風自由散漫一些,這些汴京城裡養尊處優,知書達禮的臣子們拖家帶口的跟著都城遷過來,性子多少有點變化。

許是劫後餘生才知道性命的重要,以往一個個端的跟祖宗似的,現在腦子裡除了清絞亂黨,就是平安活著,中都人又純樸熱情,容歌也不是嬌氣挑事的人,時間一長,大家反倒同她相處的愉快。

容歌私下還是個和事佬。

她瞥了戶部官員一眼,立刻有人坐不住了,「誒呦喂,殿下你聽他胡說,戶部稽查的冊子我早就遞上去了,內閣批過後聖上也看了,一筆筆的賬記得一清二楚,我貪什麼了貪!」

兵部侍郎憤怒道:「你沒貪,三個月前要給京軍換甲,你們拖到現在連一分錢都沒拿出來,你出門看看,京軍都穿的什麼破爛,在汴京打仗他們都沒這麼慘過……」

此話一出,堂中靜了片刻。

汴京慘敗是他們誰都不願提及的,兵部侍郎面色一紅,連忙道歉。

容歌說:「京軍的軟甲確實要換,我同京軍挺熟的,他們那盔甲從汴京過來就沒換新的,不能用了,刀劍也最好打一批玄鐵的。」

「……玄鐵?」戶部官員震驚,「殿下,咱真沒錢啊。」

「南邊的稅年末不是剛收了嗎,怎麼樣?」容歌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