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府的馬車已經行至城外,京郊途中的風雪比城內的猖狂,一如蔚然立在風雪中的人。

廣妙嫣掀開簾子,怒聲:「誰?」

容歌淺淺一笑,肆意的揚了揚手中的馬鞭,乾脆的鞭聲落在堅硬的冰地上,掃起一圈雪霧。

屁顛跟過來的宿青喬大為震撼。

她輕蔑的微抬著頭說:「我啊。」

「李伽藍!」廣妙嫣無端生出一股惡寒,城外的風雪刮的更大聲了,她不由得攥緊,「你來看我笑話?」

「我來要回一樣東西。」容歌說:「廣小姐識趣的話,就自己交出來。」

廣妙嫣疑惑一瞬,不知道容歌要什麼東西,直到腰側玉穗輕輕晃動敲了敲手背,她才恍然大悟。

李伽藍要時言的玉。

不可能!

「你有什麼資格討要屬於我的東西?」廣妙嫣被容歌擋住去路,她就帶了兩個隨從,此刻已經對著容歌作出防備姿態,下了車廣妙嫣高傲道:「你以為你使出一點小伎倆就是贏了我?我遲早連本帶利讓你千百倍的還回來。」

容歌盯上了廣妙嫣佩戴在身側的君子玉,眸色幽深,沉道:「我不是來跟你廢話的,東西屬不屬於你我說了算,手下敗將而已,同我在這大放厥詞有屁用,你不自己交我可就要動手了。」

孫淑蘭大斥一聲「強盜行徑」。

容歌上一刻還看似愜意的把玩著手中的馬鞭,下一刻夾雜著霜雪的勁風便迎著廣妙嫣惶恐的面龐呼嘯而過,廣妙嫣驚呼一聲連連後退。

「還給我」容歌說:「你弄髒了它。」

爭端的起始已經不僅僅是因為一塊玉了,容歌在乎的從來就不是一塊玉,她討厭廣妙嫣不知天高地厚妄想把她踩在腳底的樣子。

廣妙嫣護著玉,驚懼不定的看著容歌,鞭風颳過的掠影驚亂了她的髮髻,「還愣著幹什麼!我要殺了她!」廣妙嫣指著隨從大喊,「給我抓住她,同我作對,我拆了你的骨頭!」

國公府的兩個隨從連同車伕齊身而動,容歌面若寒霜,身後的季臨無奈的嘆了口氣已經衝了出去。

隨從連同車伕幾乎是一瞬間就被季臨掀翻在地,容歌毫無阻礙的走到廣妙嫣跟前,伸出手說:「拿來。」

「李伽藍,你卑鄙!」

風聲蓋過了喊叫,容歌伸手就向廣妙嫣的腰側摸過去,廣妙嫣一巴掌僵在了半空,來不及落下去整個人就被容歌一記冷鞭掀翻在雪裡。

鞭子舊的掉皮,裡面的軟刺露出些許,廣妙嫣蔥白的手腕當即一道血痕,疼的千金小姐發出刺耳的尖叫。

「李伽藍你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你一個編修之女惹上茂國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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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在找死!」雪水滲進廣妙嫣嬌嫩的肌膚,她顫著聲說:「我父親不會放過你的!京軍的鐵騎會踏平小小的編修府,你父親會被人從破翰林院趕出去,我要你們一起身敗名裂!」

風雪越來越大,十步之外已經看不清人影,汴京的高牆巍峨的立在最遠的西北方,猶如登天的長梯,隱隱綽綽。

容歌的肩輕薄的鋪了一層,她提著馬鞭半蹲下來,笑的邪魅,憐惜道:「除了威逼恐嚇,你還會什麼?京軍是聖上的京軍,護的是汴京安防,不是你父親茂國公的,擅自調動踏平李府,虧你想的出來。」

廣妙嫣的臉被凍僵了,她的隨從被季臨踩在腳下教訓,哭叫聲轉成嘶啞。

她雙手被雪地凍的通紅,可仍舊死死捏著那塊玉,正要自己爬起來,胸口一熱就被容歌按在地上。

隨從不頂用,孫淑蘭還被劉盧山用蠻力控制在一旁,沒人幫的了廣妙嫣,廣妙嫣暗暗咬牙,瞪著容歌。

容歌挑著馬鞭的把手輕拍了拍廣妙嫣美好的面容,富貴養出來的女兒到底不一樣,那面板吹彈可破,近了看通透的像寶一樣,她擒住廣妙嫣的臉,對上她含淚憤恨的雙眸。

薄笑道:「好好的姑娘家,汴京城論尊貴,有幾個能比的過你,榮華富貴還不是任你挑選,為什麼要走歧路?千金小姐的手是不能沾血的,就不美了。」

廣妙嫣餘光去看孫淑蘭,她覺得眼前人一定被容歌公主附身了,那說話的語氣,要挾的勁都一模一樣。

「阿孃……」廣妙嫣不知為何渾身沒了力氣,掙不開容歌的手,她不敢看容歌的眼,「你滾開!滾開啊!!」

孫淑蘭情急之下,狠狠咬了劉盧山一口,劉盧山一鬆手她就哭著大喊:「李伽藍你放過嫣兒,嫣兒什麼都不知道啊!你別傷害她!」

這條路上出奇的靜,沒有一個人,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容歌微一抬眼,劉盧山就重新拉住孫淑蘭,塞上了她的嘴。

廣妙嫣驚恐的看著容歌拿著馬鞭在她脖頸出比劃,以為要勒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