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月影綽綽,愜愜涼風拂動了簷燈,屋內卻溫度驟升。

容歌燒紅了臉,久久不敢睜眼,呆呆怔住了。

江馳禹的指腹似有似無的從耳後摸過,容歌連心都在顫,有溫意浸在了眸子裡,她……他們,她又想起了點什麼。

「我們……」容歌低顫著聲,像是在問江馳禹。

黑暗中,江馳禹也酸了眼眶,他低聲說:「是我們。」

他多希望「我們」從未分開過。

「這是怎麼了?」江馳禹不知道容歌現下記起來多少,不敢貿然刺激他,一時間沒把持住,就輕薄了人家,忽有些慌了,輕聲說:「是不是哭了?」

容歌這才緩緩睜眼,她還真沒哭出來,就是心下難受的緊,有一處地方缺了一塊,她在享受那個溫柔的吻時沒來由的頭疼起來,她費力的想去窺探心底被封印的那角,可惜總有一層薄霧罩著,她次次都剎羽而歸。

頭更疼了。

心還在跳,都不屬於容歌了,她失手壓上胸口,能清晰的聽到「噗通、噗通」,再細看江馳禹,他眼尾銜紅,月色都成了他的胭脂。

沉淪……

容歌驟然驚恐的發現,她對江馳禹起了貪念,不知從什麼時候,她就愛上他了。

可高傲的她向來心硬嘴硬,死不承認,蘇敞之說的對,她不願做替身。

半晌,容歌才苦苦笑了聲,淺綿的呼吸輕撲在江馳禹的唇角,她說:「王爺,你越界了。」

江馳禹眼中盡是情,他聽容歌話落便明白,還有很多關於他們的事,仍被容歌遺忘在角落裡。

「本王真是……罪過。」江馳禹眸色微暗,低聲說:「情至深處,擋不住,要打要罵隨你。」

罪過。

容歌還真捨不得打他了。

她怕自己陷進去,怕到了最後退不出來。

緩緩起身,容歌俯視著江馳禹,說:「王爺,我們做個約定吧。」

江馳禹說:「好。」

「我還沒說約定什麼呢?」容歌莫名更難受了,「你就說好。」

「什麼都好。」江馳禹還坐在床上,輕抬眼看著容歌,一字一句無比誠懇道:「只要是你說的,本王都會認的。」

容歌閉了閉眼,壓下不穩的心緒,復說:「過幾日,王爺傷勢漸好,準我出府吧。」

江馳禹愣了愣,一時沒明白容歌的意思,啞聲:「王府住的不好?」

怎麼突然要離開了。

「不是。」容歌輕輕搖頭,「王爺待我很好,我很感動。」

容歌已經把心丟在淵王府了,再繼續下去,她也怕萬劫不復啊,她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她的身後,還有璃王舊人。

這代表著什麼,容歌比誰都清楚,一旦東窗事發,她逃不了。

「本王還可以待你更好,不要走了。」

容歌說:「這就是我同王爺的約定,給我一年時間,身邊的近衛王爺收回去,我的事你也不要再插手,我會時刻惦念你的。」

「那一年之後呢?」江馳禹問。

「一年之內或許會發生很多事,很多很多足以讓王爺看清我的事。」容歌慘慘一笑,目光柔和下來,緩聲說:「如若那時,我與王爺還能彼此惦記,那麼我想換個身份再進淵王府。」篳趣閣

就像江馳禹在西郊獵場說的,他想把淵王妃的位置留給她。

江馳禹的心狠狠一痛,「那一年之後,你就不怕本王不再惦念你了嗎?你要同本王兩不相干,你要一年,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