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衛把宿青喬出入三王府的事告知了江馳禹,江馳禹睡了一覺起來,精神好了些許。

聽近衛十的報完,皺眉說:「容靖府上到底養了些什麼人。」

這個澤也清楚,他道:「儷嬪落勢後,三王府的人清了大半,所有空有虛名的先生都被遣散了,後又經了三王府被燒燬一事,又走了一半張嘴吃飯的廢人,眼下三殿下身邊可用之人屈指可數。」

江馳禹背靠著軟枕,思忖道:「容靖的謀士是誰?」

「最得三殿下親信的先生叫蔡語堂。」澤也說:「聽聞是受了三殿下的知遇之恩,便一直留在了三王府,有些年頭了。」

江馳禹:「具體多久?」

「十年有了,具體的,屬下就不清楚了,以前也沒特地查過蔡語堂此人,他十年來也沒見過什麼親戚,就一心留在三殿下身邊。」

「蔡語堂。」江馳禹默唸了幾聲這個名字,又問:「同二小姐在西廂館外說話的那小子,查清楚了嗎?」

澤也看了近衛一眼,近衛上前回報,「是蔡語堂的侄兒,投奔而來的,三王府有人稱他喬兒。」

沉了片刻,江馳禹冷笑,「宿青喬,老熟人了。」

有意思。

原以為蘇敞之會帶走他,沒想到宿青喬換了張臉,還在京內逍遙。

宿青喬投奔蔡語堂,蘇敞之與宿青喬關係斐然,這其中……到底存在著什麼關聯?

蘇敞之的人為什麼要紮根在汴京,還是三王府,如此,其他貴人府上是否還有?

蘇家,要做什麼?

江馳禹一勞心費神就胸口沉悶起來,他細細回想容歌「生前生後」的種種不同,反覆琢磨,挑出了「蘇家」二字。

他從不願意查蘇家的,從未越過那條界限。

天不遂人願,當真是大千世界,人心難測,江馳禹有些想笑,一瞬間彷彿有堅持的信念被打破了。

連澤也都回過味來,低問:「王爺,要查嗎?」

「你親自查。」江馳禹擺手讓近衛下去,沉聲:「元霖呢?黑市的事處理的怎麼樣了?」

「元霖此次立了大功,聽聞王爺重傷,急著要回京呢,黑市已根除大半,朝廷能消停兩年了,足夠王爺向聖上交差。」澤也說:「接下來想要全國肅清,就得擬新的政令頒佈下去,各州各郡落到實處,非王爺一人之力能扭轉的。」

肅清黑市效果顯著,還有司徒簡的仗義幫助,元霖一路順暢,達到了江馳禹要的結果。

他說:「那就讓他去一趟定遠城,探探城內的情況。」

定遠城固若金湯,其他人難以接近,可江馳禹總有辦法,元霖要想混水摸魚進城暗查,費些功夫的事罷了。

澤也拱手,「是,屬下這就去辦。」

——

江馳禹睡前思忖了太多,以至於夢裡都在為追查謎團而灼心,不小心側身壓痛了傷口,刺痛感襲來,江馳禹出了一頭的冷汗。

夢裡他好似被人推了一把,身後是萬丈的懸崖,他一腳落空,直直的墜下去,身魂分離的驚感讓江馳禹猛然驚醒。

他大口喘氣,方一睜眼就察覺床邊有人,下一刻掌心就被握住,熟悉的味道讓他瞬間靜了心。

江馳禹側眸,掌心的汗被輕輕揉開,他看著站在床邊一身素衣的容歌,沙啞的開口,「你怎麼在這?」

「傷口有些發炎,你發燒了。」容歌輕輕擦乾江馳禹的手,心有餘悸道:「幸好澤也發現的早。」

江馳禹觸了觸自己的額頭,確實滾燙,他掙扎著要起身,說:「放心,命大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