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馳禹不知道容禎為何突然要見容歌,按理說只有一面,容禎確實不該對容歌有什麼好印象才對。

在他不捨得執拗下,容禎才拿出長輩的架勢,緩緩對江馳禹說道:「馳禹啊,你今年多少歲了?」

江馳禹回道:「約莫二。」

其實虛歲已經二十六了,只是江馳禹很久沒過過生辰了,慢慢的也不在意了。

「滿朝看去,唯你江家沒後。」容禎滿心愁憂,道:「朕想了想,你該為江家添個後了,既然你喜歡李伽藍,朕就是讓你納了她又如何?」

江馳禹固執,「聖上,臣只想她做當家主母。」

「朕知道。」容禎冷哼,「江家主母沒那麼好當,你不是說朕總有一天會看到李伽藍的好嗎?那朕就再給她一次機會,春獵上讓朕再好好看看,她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江馳禹拒絕過,說女兒家家的不適合見血腥,身份也不合適,春獵就不去了。

可容禎驟然來了脾氣,「朕已經退了一步了,斷不能讓不放心的人進你江家的門,你若是不願,朕就下令遣李伽藍離開汴京,讓你永遠也見不到她。」

江家沒有長輩,容禎下定決心要護住江家的後,他要江家人丁興旺。

可江馳禹遲遲不娶也不是個辦法,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棒打鴛鴦怕弄巧成拙。

江馳禹應下。

半個月時間中容歌一直在照顧江桉養身體,江桉也是爭氣,就活蹦亂跳了,期間寺裡的生活看似一直愜意。

容歌見了時言一次,時言帶來了宮裡的訊息,他沒有找到有關璃王一案的所有秘冊,但聊勝於無,也不算無功而返。

時言穿過三佛殿的迴廊,同容歌在背風的角落站著,竹鶯在不遠處放風。

「成安帝年輕時不小心在獵場摔下了馬,從那以後就腿腳不好,連帶著身體也每況愈下,尤其是崩逝的前幾年,對於朝政更是有心無力。」時言說:「可當時成安帝膝下子嗣稀薄,當時的元老們就動了過繼的心思,在璃王一宗挑過小殿下。」

容歌垂眸聽著,微卷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霾色,她說:「我沒記錯的話,成安爺沒活歲吧?」

「嗯。」時言拄著欄杆點頭,「成安爺怕也知道自己活不歲了,所以元老們提出過繼皇子的事時,他性情大變,同璃王也產生了隔閡。」

成安爺命短,可彼時的璃王身強體壯,治國有方,宗中人丁興旺,家庭和睦,深受天下人愛戴。

若是因此成安帝對璃王起了斬草除根的心思,也說不準。

「最後挑中過繼誰給成安爺了嗎?」

這個時言還真在一本秘冊中查到了,低聲說:「元老們也怕璃王和成安帝關係不睦,所以沒挑璃王爺的兒子,挑了個血親旁宗,與璃王爺平輩的孩子,冊中記載的是明王殿下。」

容歌好奇,「明王?我怎麼從沒聽說過?」

「因為這件事最後沒成。」時言道:「明王當時年幼,是個弱小的孩子,可偏偏仰慕璃王,日日在璃王府玩耍,一聽說宮裡要來人接他進去,明王就不樂意了,纏著璃王不肯,璃王可能也明白,這弟弟一旦送進宮,就活不成了,便硬著頭皮拒了此事。」

「你不覺得這事聽起來就不對勁嗎?」容歌憑欄,扭頭看著時言,面無表情道:「當時父皇已經長大了,是繼承皇位的不二人選,好好的殿下就在眼前,有必要再去璃王一宗過繼一個?那置父皇於何地?」

容禎的母妃雖說貧賤,可他到底是成安帝親生,偌大的皇宮就剩下他一根獨苗,成安帝不寵他還能寵誰呢?

自己的兒子總比過繼來的可信一點。

這更像一個陷阱,為璃王而設的陷阱。

時言只知道這些了,至於後來明王為什麼沒能進宮,璃王同成安帝僵持一場後又發生了什麼更不得而知。